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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叶家有女 ·(1 / 2)

被白晓拖回了干方,白桥还没调整好心情。

直到用过晚食,回了房间,才彻底冷静下来。

干方占地不大,也就一个大堂外加两进的院子。

男女有别,柜坊以往没有女子,伙计们自然都住前进,如今白桥来了,整个后进便都成了她的地盘,若算直线距离,距三皇子府当真是近在咫尺。

白桥斜靠在榻上辗转反侧,一想到隔壁是反派府就失眠。

明日就是女主及笄礼了,也不知男主这么仓促地赶回来,有没有准备好礼物,会不会把反派的风头压下去。

嗯,一定是可以的,就像原书里写的那样。

不过这次有了自己帮忙,他大可以更大胆一些,干脆直接请旨赐婚好了,反正两情相悦呢。

可惜她不能去。

明日得好好开始熟悉柜坊事务,把干方发扬光大,早日把隔壁反派收拾得服服帖帖,才好安安心心吃糖呢。

女孩儿做着美梦,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九月二十,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天凉了,可东都的秋天依旧走得不急不缓,树上金黄的叶子仍挂得茂盛。

内城,长乐街,因着里面都是朝中二品以上的大员,是京中最让人敬畏的街巷之一。

当朝丞相叶家就落在最靠近街口的宅子里。

这宅子是先帝赐给当时只是个愣头状元的叶老太爷的,如今过了数十年更添庄严肃穆,每每开科前几日,甚至有学子偷偷来巷口拜个书香气。

然而,这条平日里少有百姓光顾的街巷,今日一大早便是人满为患。

只因叶家前些日子便贴出告示,家中独女叶浣及笄,当日散铢千枚,另有铜钱若干,欢迎京中百姓捧场。

百姓们口中高呼着贺词,忙得不亦乐乎,直到达官贵人们到了后才堪堪散去。

众人三三两两地炫耀着收获,很快便将话题转移到了今日的主角身上。

叶浣,叶家独女,而且是叶丞相老来得女,自幼被捧在心尖尖上,听闻幼时还被接入宫中呆了一段时间,养得灵动美艳,明眸皓齿,一双稍稍上挑的眼尾凭添绮丽,迷倒了京中一众公子哥。

但最难能可贵的是,即使娇生惯养十几年,这位叶姑娘却未染半分骄矜,吟诗作对才貌双全,心地善良蕙质兰心。

每年冬日都能见着她亲自在城门口的棚子下施粥,是个心眼顶好的小女郎。

在一众京中贵女中,担得起一句“无出其右”。

如今这位小女郎长大了,东都各家勋贵谁还没个嫡子呢,个个削尖了脑袋想在小女郎面前露个脸。

这不,不过巳时正,各式各样的豪华马车便将长乐街堵得水泄不通。

直到,宫城的方向,缓缓驶来一架黑漆红底的并骑马车。

东都马车都有制式,像叶丞相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员出行都只能单骑拉车,而眼前这架车,却有两匹枣红色的宫廷马。

喧闹的街巷有一瞬间的寂静,而后所有人都自发地让开了一条通路。

蠢蠢欲动的各家主母瞪大了眼睛缩回了步子,顺便一把拉住自家儿子的后衣领。

没人觉得那轿子里的人是单纯来祝叶姑娘生辰快乐的。

或许很快他们就得祝叶姑娘纳吉快乐了。

叶府荣宠,自即日起又添筹码。

叶浣此时正在后院屋里做着最后的准备。

青铜镜只能映出女孩儿模糊的面容,但只是这般,便已知坊市传言不虚。

“景闵哥到了?”小姑娘开口也是莺儿一般的婉转悦耳,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她起身最后整理了一番裙裾,双手袖于腹前,再擡眸,已将所有神色敛在眸中,步伐稳重,迈出门槛。

叶律袖手立在门廊,饶是一点点看着女儿长大,这甫一见,还是不由愣了神。

往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当朝丞相缓缓笑开了,冲女儿探出手来。

“大殿下到了,父亲带你去见礼。”

祁景闵侯在前厅,忍着内心的焦灼。

他上次被叶律那老狐貍放了鸽子,一直担心他这次上门也会不顺。

可叶丞相那只老狐貍对他是一如既往地温和,让他根本拿不准态度。

唯一值得拍手称快的是,已经快到吉时了,祁长廷还没有出现。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有随从凑了上来。

“事情都办妥了?”他轻声问道。

随从笑了两声,并未直接回答,只是道:“禀殿下,三皇子府戒备森严,但属下们守住了附近所有的街口,可以确定三殿下大约一个时辰前就出门了,但直到现在,也没在长乐街附近见着他。”

祁景闵闻言,满意轻笑。

他可是放弃了修坝那么丰厚的油水,才能提前将近一个月赶回东都。

真当这一个月是白瞎的吗!

三皇子府再戒备森严,若是主人不在,也并不如何牢固。

趁这段时间收买几个马夫,动动铁掌,最后再在车轴上做些手脚,祁长廷眼下是否能保全胳膊腿都是问题,还能全须全尾地来勾引女人?

就算他侥幸没受伤,也必定被摔得灰头土脸,不得回府重新置办行装么?等他回去一趟再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吉时都过了。

更别说还有贺礼。

这等重要的场合送出的贺礼,哪怕马车稍有颠簸都可能受损,比如他带来的那盏江都浣塘私窑烧出来的琉璃盏。

若是马车都翻了,贺礼必定受损,就算祁长廷最后来了,拿出的东西也铁定不符合叶浣心意,他拿什么跟自己争?

祁景闵越想越得意,而正在这时,后院传来脚步声。

先出现的之前爽约的叶丞相,祁景闵同他短暂地互相见了礼,目光便不受控制地飘向了叶律身后的一抹水红色。

大徽女子及笄,惯例穿红,而大红色独属于新娘,水红色便成了及笄姑娘们的专属。

祁景闵从未见过叶浣穿这种颜色,数月前他与叶浣一同游江都时,对方常穿的也是鹅黄色,温婉有余,妩媚不足。

可今日……

他愣神只是一瞬,马上恢复正常。

“浣浣,生辰快乐。”在宫中时,他们自幼便这么称呼叶浣。

可这样的称呼在当下,却莫名多了些别的意味。

青年的温和让人如沐春风,女孩儿似是娇羞,垂下眸子轻笑。

祁景闵拿起桌上的小木盒,递给叶浣。

“从江都带回来的特产,不知你是否喜欢。”

木盒雕工精湛,莫说里面的东西,只是盒子都价值至少百金。

叶浣见到里面的精致小盏,眼眸微亮,她轻轻屈膝一福。

“谢过大殿下。”

祁景闵挑眉,不接话,就那么看着她。

叶浣叫他看得偏过头去,声若蚊蝇道:“谢谢景闵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