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娇滴滴的小姑娘竟还跟在他二人身后。
不,好像不是小姑娘跟着,而是那少年郎拽着正白着一张小脸发呆的小姑娘的衣袖,主动领上来的。
嚯……
饶是女人见惯了风浪,也不由地惊了。
看着挺正道一小少年,竟然玩儿得这么开。
不过,她冲着面前这张脸无论如何也不吃亏,只是可怜了那芳心错付的小女娃呢。
女人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白桥原本还抱着几分侥幸,这毕竟是男主呀!
她努力想说服自己,男主人那么好,原书里写得也很甜,他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可等祁长廷口中说出那些她听不懂的神秘行话后,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居然这么熟练,根本不是第一次了!
白桥大脑一片空白。
于公,男主心里有百姓,有天下。
于私,为了赶回东都给女主庆祝及笄礼甚至累得胃出血。
可为何到头来也是个渣男!
难道是她要求太高了?
难道纸片人也都是这样的吗?
就像,就像……
她脑子里一片浑浑噩噩,穿越前后的记忆混成一滩泥泞,在眼前走马灯似的晃。
没人是生来就恐婚的。
至少在她去市里上高中之前,一直觉得以后嫁个像父亲一样的人便好了。
直到那天她在学校上晚自习,突然接到母亲出车祸的通知。
她懵了,可父亲的电话竟然打不通。
老师替她守在医院,她打车回镇上的家中去找存折银行卡以及一些必要的证件。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她就哭了一个多小时。
母亲是为了照顾她才辞去了镇上的工作,陪她去市里租房住的。
到家已经是凌晨,司机师傅十分好心,说一会儿再把她送回医院。
她来不及认真道谢,一步三个台阶地冲上去,钥匙在锁孔里转动,咔哒一声之后。
婉转夹杂了低沉的笑声,混成异常可怖的乱奏,毫无阻碍地冲进了她的耳朵。
皮鞋和高跟鞋在门口纠缠得七零八落,主卧的门没关。
地狱的门也没关。
红烛帐暖,异香绕梁。
白桥再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换了地方。
从天堂到地狱不过一霎。
从三好男主到垃圾渣男也不过只需要一夜青楼。
五感所及,皆是暧昧,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
这瞬间,白桥只觉得自己三观彻底崩了。
渣男都是擡举了他吧,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变态?!
他做这种事,难道还要找个人来看着?!
白桥浑身的血都凉了,克制不住地以最深切的恶意揣摩着那个人,怒气直冲天灵盖。
她打着抖起身,在桌上寻到一个铜茶壶,便往床帐上摸去。
上辈子没敢干成的事,重活一次,她一定要!
哗。
帐幔掀开。
铜壶被高高举起,然后……
“?”白桥愣愣望着榻上。
女人衣着齐整……好吧实在说不上齐整,但至少那些衣物比起方才来半分没少。
她晕倒在榻上,可祁长廷却不见踪影。
下一瞬,白桥高高举在手中的茶壶被什么人夺走。
扭头,便见祁长廷一脸不解地望向她。
少年手上在滴水,大约是十分大力地搓洗过,皮肤都泛了红。
白桥目光在祁长廷和榻上的女人身上转了两圈,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天地良心,她方才到底在想些什么?!
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红烛包裹的棉芯烧到了节点,噗的一声爆了个小火花。
白桥捋了捋当下的情况。
好吧,祁长廷不至于那么变态,甚至也没碰那女子。
可他懂那许多行话,必定经常造访这种地方,还是渣男无疑!
女孩儿眸色几经变换,祁长廷还是第一次在白桥眸子里看到这样的情绪。
失望,痛恨,谴责,甚至还有几分委屈。
祁长廷觉得自己可能得了什么病,他对着女孩儿如刀般的目光,心里竟然泛起几分微微的甜。
她,是在为他吃醋吗?
他贵为皇子,哪怕是不受宠的三皇子,在东都的时候,身边也从不缺为他争风吃醋的女子。
却从没有哪一个,会让他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挑。
白桥不理他,他便也不去招人厌烦,两人各自占据着房间对角线的两张长椅。
然而即使如此,随着时间的流逝,祁长廷还是莫名觉得距离有些近了。
哪怕窗子已经开到了最大,他的鼻子依旧被浓重的脂粉味折磨得没了知觉,可不知为何,偏偏有女孩儿身上的味道似有若无地往他脑子里钻。
今日抱她的时候便察觉到了,这味道淡淡的,与薄荷相似,却又比那纯粹的冷冽添了几分粉蓝色的柔和。
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屋里温度似乎在升高。
燥热的空气挤压着他的太阳xue,隐隐作痛。他口干舌燥,却又不想喝这种地方的水,只能难挨地干咽。额上冒出一层层薄薄的汗珠,擦也擦不干净。
有什么地方腾起奇怪的感觉,他不敢细想。
某一刻,少年终于受不住这漫长的折磨,他忽地站起身来。
一步,又一步,向着房间另一个角落的女孩儿走去。
烛光将少年修长的身形无限拉长,高大的影子一点点,将缩成一团正在发呆的人儿吞没。
他走到近前,那人方才反应过来,愣愣擡眸。
他对上了一双透亮到让人想要细细舔舐的眸子。
在大脑反应之前,他的身体已经伏了下去。
“该死。”
少年略带喑哑的嗓音如同夜里掉入湖中的一粒石子。
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
[1]
祁长廷:白桥怎么能进我的后宫呢?
祁景闵:……所以你已经默认自己能当皇帝了是吗。
[2]
祁长廷:白桥怎么能进后宫呢?
这样对后宫不好。
PS:“住局”、“条子”这些词是在网上现找的,如果不对敬请纠正,我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