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错觉。
阴气我都能看见,更加明显的死气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生机勃勃与死气沉沉是截然不同的,这个楼层的其他门里有着生气,大概是有人在家。
而与它们对比,这个房门里面弥漫的死气就显得越发清晰。
因为天气的缘故,光线原本就不好的楼道里现在更加昏暗,这个“小区”面积并不大,其实也就两栋楼,称它是家属院更为合适一些。
似乎就是以前的什么单位的家属楼,不过后来不是了,现在早已经变成了普通居民楼,还是年代久远的那种。
透过高高的窗子看去,外面的大雨仍然连绵不绝,像是一道灰色的幕布隔绝了其他的声响,只留下了单调却莫名令人觉得安静的落雨声。
昏暗狭窄的楼道里一片安静,以至于老板娘手机听筒里的彩铃声都低低地传了出来。
名为月光的奏鸣曲沉郁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如蛛丝盘结般流转,每一个音符都将我的心向下扯着,讨厌的音乐。
这充满悲剧性的乐曲使我心中的不祥之感越加强烈。
行啦,梅花易数我可不会,不要胡思乱想了,说不定死气的源头只是动物呢?
这也是有可能的,死气我是能感觉到,但来源是什么无法确定。
“砰砰砰”,突然的敲门声唤亮了楼道里的声控灯,暖黄的灯光一下子铺展开来,落在一边打电话一边敲门的老板娘身上。
也落在我的身上,以及继续向下照亮了盘旋的楼梯。
只是更楼梯仍然是黯淡的铅灰色,与灰沉沉的天空十分相配。
“阿姨你有这里的钥匙吗?”看着有些焦急的老板娘我忍不住问她,如果没有那就只能找开锁的了,不知道这种雨天人家肯不肯来。
“有倒是有,还在她爸那儿呢,我没带过来,”转过身来的老板娘挂掉电话又重新拨打,她看着我有些歉意地说,“要不你在这儿拿着东西等一会儿,我回去拿一下?”
“还是我去拿吧,下着雨阿姨走得可能会慢一些。”我说道。
她对我感激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天还得麻烦你。”
“我也没别的事,就走上几步道,当锻炼身体了。”我宽慰了她几句,平时老板娘也挺照顾我的。
每回给我的饭菜里面的肉都多一些,还时不时送碟小菜或者多碗汤,我要是提起来她总是说又不值个什么,我一个人在外地上学可得好好照顾自己。
她的善意我一直记在心里,有事儿能帮就帮帮她。
老板娘给老板打电话让他准备好钥匙,在旁边等着的我看见了她头发里隐约露出的白发,鬓边总是最先白的吗?
从那眼角深深的鱼尾纹里我恍惚想起了妈妈。
暑假的时候妈妈还指着自己眼角的皱纹抱怨来着,我那个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说她的鱼尾纹里藏满了时光带来的美丽。
我是绝对不忍心妈妈为我伤心的,感觉着门里弥漫的死气,我看着老板娘的侧脸心里有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