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鹰山,”他挑了下眉,话中的嫌弃明显得不用再说出来,“我还是比较习惯以前的名字,现在这个,嗯,不予置评。”
“那些远远围着你的东西就属于混乱的范畴,非鬼非妖,只是孳生出来的、没有个体意识的无序与恶意。”
这样吗,就是说老家那里也可能有类似的东西,因为秩序相比城市变弱了。
“既然你说那里不算偏僻,只是普通的农村,那么出现太大阵势就不可能了。”许晏呈看了我一眼,评价道:“以你现在的程度大致是可以解决的。”
“不过你不想被别人发现吧?还是离我近些比较合适。”
他最后如此总结道,表情平静,说完就低下头继续看书了。喂,你一个资产阶级分子就对共产阶级的“屠龙之术”这么好奇吗?
而且鬼和无神论及唯物主义画风差好大……
算啦,看着他认真钻研的样子我歪歪头,决定向他告别,我也有自己的事儿干呢,补番事业还需要我再加把劲。
“好,我明白了,到那天你会牢牢跟在我身边对吧,”我眨眨眼,关上门之前向他挥手,“谢谢你啦。”
你可真是个体贴的好鬼。
我默默在心里补上这句话,脚步轻松地往客厅沙发走,不去管关上门后许晏呈会有什么表情,接下来就要安心看我的动画片啦。
老实说,到出发的那一天早上,我还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明明才看了没多少动画就得离开家了。
我们大概会在那里待上个两三天左右,走了之后家里的电源会关上,空调肯定是停了。
现在温度毕竟比较高,为了防止水果变质,临走前我便没有再拿水果供在我房间橱子里的牌位前面。
个头不小的牌位不会随身携带,所以,包里除了一些有用的小东西外,还带了制作牌位时一起做出来的木牌。
这样许晏呈就可以轻松(对双方来说都很轻松)地附在上面,舒舒服服地躲进我包里。
起码不用坐在汽车后座,前边就是我爸妈,书是绝对看不了了,于是只能无聊地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发呆。
开车的话,路上所需的时间不算多,两三个小时大概就能到目的地。
其实明天才是结婚的正日子,不过好歹是比较近的亲戚,我还叫新娘姐姐呢,小时候在老家经常找她玩,大了见面就少了。
在我的印象里蓉蓉姐就是特温柔的长发小姐姐,现在突然要结婚还有点接受不了,新郎那头猪。
今天晚上和明天一大早我得去新娘那儿陪着她,和我们一起的还有其他未婚女孩子,主要作用就是陪着新娘,倒不用非得和其他人打成一片。
而爸爸妈妈他们要惨多了,必须去和挺久没见的亲戚、乡亲们好好聊一聊,联系联系感情。
啧,大人的无聊世界。
清明的时候他们肯定回来上坟来着,现在有什么可聊的,又不是多少年没见所以见了面有一大堆话说。
许晏呈那个家伙还说我是个无情的人,哈?哪里来的琼瑶剧台词。
还在家的时候我和他抱怨了几句,觉得大人们根本就没什么话说还得热烈地聊天,真是又虚伪又无聊。
我恨社交,我恨人际交往。
结果他竟然说什么那是成人应有的礼仪,我这样和个小孩子似的太幼稚了。
可恶,他有什么资格说我啊,明明他本人才是疏离得不行,根本不屑于做寒暄这种事情的。
在和人相处方面比我差劲多了好吗?
我再怎么不喜欢交际,但对于没有招惹我的人基调都是相当友好、友善的。他可拉倒吧,不感兴趣的人就完全不在意,他才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哼。
现在许晏呈老老实实附在木牌上,也不说话,非常安生。在车上我是没法看手机,那样晕车症状会更严重,只能戴上耳机听听音乐。
爸爸妈妈他俩坐在前排,开开心心地聊天,不晕车的人真好啊,羡慕。
他们知道我上了汽车就会蔫,所以对我看着车窗发呆不说话也没有什么惊讶的,自己聊聊就行。
喏,现在他俩就正聊着新郎呢。
“听说是蓉蓉的大学同学,长得挺精神,个子也不低,正好在咱们县里工作。”妈妈兴致盎然地告诉我们她知道的情况。
唔,希望新郎长得能看过眼去,就算我说他是拱白菜的猪也不希望他真的丑,怎么着也得是个“美猪王”。
大概是因为蓉蓉姐长得好,所以不太愿意她嫁个难看的吧。不过,就算外形不好只要蓉蓉姐觉得好就行啦。
心情稍稍有些抑郁,我打算换个姿势,干脆坐直了,结果一擡眼就看见车前方站着个人,搞什么!?这是高速上!
爸爸还在说着什么在这一刻我听不见了,汽车保持着高速向前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