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那里,不是祈求宽恕,而是献祭自己的所有。
尊严、健康、乃至灵魂。
只为换取她一个停留的目光。
这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却因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近乎吞噬一切的疯狂爱欲和独占欲。
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病态的性张力。
脆弱与强悍,臣服与侵略,绝望与偏执。
在这一刻在他身上达到了极致而扭曲的平衡。
叶溪浅被他死死攥着衣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副破碎又执拗的模样。
她能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滚烫温度。
能嗅到他身上混杂着血腥与冷汗的气息。
能看清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她一同拖入深渊的沉沦爱意。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这沉重到令人窒息、却又炽烈到无法忽视的占有和渴求。
愤怒、心疼、无奈、悲哀……
种种情绪在她胸中激烈冲撞。
最终化为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让她无法呼吸的复杂感受。
她缓缓地、几乎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弯下了腰。
冰凉的指尖,轻轻抬起了他沾着血泪的下颌,强迫他仰视着自己。
她的声音在雷雨的喧嚣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又仿佛蕴含着风暴。
“裴云深……看着我。”
冰凉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抬起了裴云深沾着血泪的下颌,迫使他仰视着自己。
窗外的雷声仿佛在她平静的声音里炸开。
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穿透了他混乱的哀求。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无形的绳索,瞬间勒紧了他所有疯狂的嘶喊。
裴云深赤红的瞳孔猛地收缩,里面翻涌的绝望和狂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剩下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全然的依赖和恐惧。
他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住她的眼睛,仿佛那里是他唯一能汲取氧气的来源。
叶溪浅的眼底深处,是翻腾的怒海。
那是对他不惜伤害自己、玩弄心机的愤怒。
是对他如此不信任、如此作践自己的心痛。
但比愤怒和心痛更深的,是那几乎将她淹没的、沉重的悲哀。
她看着他苍白染血的脸,看着他因恐惧而颤抖的身体。
看着他臂上那刺目的、还在缓慢晕开的鲜红。
那是他亲手制造的伤痕,为了留住她。
“你说……让我打你?骂你?”
叶溪浅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刃,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裴云深紧绷的神经上:“用针扎你?用刀划你?甚至……用锁链把你锁起来?”
她缓缓地俯下身,气息几乎喷在他的脸上。
那双平日里清澈的眼眸此刻深邃如渊,带着一种审视灵魂的锐利和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裴云深,你以为这样做,就能证明什么?证明你爱我?还是证明你有多可怜?多需要我?”
她的指尖微微用力,迫使他更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冷和话语的重量。
“用伤害自己来换取怜悯,用制造痛苦来捆绑爱人……裴云深,你告诉我,这是爱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人心的力量:“这分明是自私!是懦弱!是你对自己、对我最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