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时分,一场交谈才散去,雨禅心揉着酸痛的眉心,一路跟着夏戡玄的步子回了房间。
“累了吧,先休息休息,堕神者的事情,咱们走一步看一步,不要太过忧心了,一切还有我。”
夏戡玄体贴的将她的发髻打散,两人步向床前。
“正是因为有君,我才担心啊,知儿莫若母,别以为我不知道悯儿对你的弦外之音。”
“曾经,我还怪过君太过儿女情长,如今,事情临身,我倒怕了,那种担忧,惊慌,恐惧,无时无刻提醒着我,若是失去君,我也会活不下去,对不起。”
“是我太自私了。”
“自己都无法自拔,却还强迫君要坦然面对我的生死,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夏戡玄才躺下,雨禅心就自动窝在了他怀里,她每说一句,都让夏戡玄触动一分。
下颚抵住怀里人儿的脑袋,他微叹,一手抚着她纤弱的背,他又怎会生她的气?
“傻瓜,我并没有生你的气,何来原谅一说?”
“你的每一分体会,反而都让我难过,又怎舍得怪你一分,相反,当初若是我将死,我也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虽然我知道过程很痛苦,这种切身体会,兴许,只有我们都经历过才懂得。”
夫妻二人相拥而谈,各自的经历和体会,对于武林之中的是是非非,都有了深深的疲惫感,尽管他们再如何努力,人心各异,很难达到天下大同,夏戡玄对于自己从前的理想,在经历过这么多,体会无比深刻。
虽然他志未竟,但也无妨了,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江湖,便是如此。
雨禅心不一会儿在他怀中安睡,夏戡玄才浅浅一笑,拢好被子拥人入睡。
夜色深如水,几颗繁星点点,玉龙居才安静不一会儿,一道人影便降临了。
尹箫深负手站在玉龙居外头,里面,岳云深已经起身。
“有客来访,失迎了。”
“客气了,在下德风古道侠儒,不知夏戡玄可在此地?”
“在的,尘寰?”
“知道了,请稍等。”
寄尘寰匆匆向后院走去,尹箫深正是来此告知,宇文容止一事的。
次日,和尹箫深相谈一夜的夏戡玄,送走了尹箫深,谁也不知道他们谈论了什么,总之,尹箫深走的时候神情很轻松,颇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夏戡玄同样也是如此,他好似放下了压在心头的一把锁,整个人也给人一种开朗的感觉。
雨禅心躲在一株树后面,不时的伸着脑袋偷看,她的好大儿,夏悯修正好路过,见母亲躲在一处偷看父亲,觉得颇为稀奇。
怎么的,母亲想看父亲,还得用偷偷摸摸的方式?
于是,他便走了过去,拱手,行礼。
“母亲早安。”
突如其来的问好,将雨禅心吓了好大一跳。
“臭小子,那么大声干嘛?吓死老娘了!”
砰砰!!
擡手就给了儿子两个拳头,夏悯修一脸懵,虽然胸口有点疼,但他也不敢吱声,旁边是重华和夏烛幽在,不过他们此刻也有点懵。
“主人。”
“嫂子。”
夏烛幽对雨禅心淡淡颔首致意。
夏悯修一脸痛苦加扭曲的表情,他这一回来,家里就多了个长辈,‘叔叔’,真是好惊喜。
虽然他平时叔叔也不少,不过谁让父亲魅力大啊。
“母亲,对不起。”诚心诚意认错,夏悯修赶紧拱手。
这时夏戡玄的视线扫来,看到几人,夏悯修在父亲面前也不敢造次,连忙又行了个礼。
“父亲。”
“嗯。”微微颔首,夏戡玄无视几人,直接拉过妻子的衣袖,走到一旁落座。
斟了杯茶,过了许久,夏戡玄才咽了咽嗓子开口:“昨夜,有人去了德风古道,目标是造物六通,经侠儒尊驾告知,那人名唤宇文容止,是宇文烈的长子。”
“此人交给我去对付。”夏烛幽一听,直接毛遂自荐,:“你们众人将注意力全数放在堕神者和虚无二人身上,切不可在分散注意力。”
他的提议让气氛一时沉默。
“那便交予你,记得注意安全。”半晌,夏戡玄拍拍他的肩头,对夏烛幽叮嘱。
夏烛幽才匆匆离开,和夏烛幽一同离开的还有重华和夏琰,三人匆匆赶往德风古道协助。
就在这样危机时刻间,一道暗藏的杀机,渐渐逼近生来就命苦的吟千岁。
这天,她人正在给人义诊。
忽然,一片黑暗笼罩下来,犹如泰山压顶一般的浓浓杀机将临。
“吟千岁!”
“纳命来!”
数百凤族之人降临,直接将吟千岁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一幕,顿时吓得那些看诊的人们慌忙逃离。
逼人杀机临身,笼罩在一身白袍中的吟千岁悲凉一笑。
“是她,回来了,对么?”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