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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登楼神游(2 / 2)

秦筝忽然站起来走到窗边,一脚踹开了窗门,她眯眸看向天下第一楼外已经成了遍地狼藉的钦天监旧邸,唐莲、天女蕊、叶若依、司空千落都来了,还有一些很久没见的人。

国师齐天尘的道袍已经有些破损,他面前站着一个独臂黑衣的男子,脸上戴着银制面具,给人的感觉那样熟悉,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遇到的都要强!

“登楼之前听说当年莫衣爬到第三楼的时候也被仇家打断所以下楼去了,你说你守的这层楼是不是有什么诅咒?”

秦筝回头看那个站在阴影中的黑袍人。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秦筝想了想,也是,天子之剑怎能被普通人拿走,“不过你刚才说的话有一句不对。”

“哪句?”

“天下的君主,萧瑟做得,我做不得。”秦筝眼底划过几分傲气,“但是这剑中的君主,得是我!”

“年纪小小,志气挺大,小看你了。”黑袍人低低地笑了一声。

秦筝一耸肩,“天底下小看我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雷无桀也总是看不透我,这个世界上只有萧瑟才是真正了解我的。”

了解她乖巧之下的乖张,了解她骨子里的狂傲。

他有时放纵得她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又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将她拉回身边做一只乖乖的小绵羊,她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只是懒得动脑,有萧瑟在,她可以什么都不想。

“他能为我做很多事,我也能为他做很多,比如把这些恼人的家伙赶走。”

秦筝转身跃出窗门,纤细的身影如仙鹤起舞,无数雪白的鹤影从她脚下飞出,直奔旧邸的院墙而去。

松间云鹤的剑气铺开,众人的目光顿时擡了起来,守在天下第一楼门口镇压楼中煞气的谢宣惑道:“怎么还是半步神游?”

齐天尘手中的拂尘卷起面前男子的手臂一卷一推,两人各自退开十数步,一个面色淡然,一个看不到脸。他瞥了一眼秦筝出来的位置,“比进去的时候好了一些。”

“她从三楼出来的。”谢宣皱了皱眉,“萧瑟呢?”

齐天尘没有回答。

他们几人进天下第一楼后不久,暗河大家长苏昌河就带着数名被做成药人的暗河杀手来到这里,这些药人中还有之前在白王府退走的谢家家主谢旧城,连家主之位的人都被做成了药人,苏昌河简直是个疯子。

秦筝飞身落地,松间云鹤转了一圈回到她手中,银白的剑身上沾了一丝猩红,她甩去长剑上的血渍,喝道:“闪!”

司空千落反应最快,直接朝前挥出断空一枪,借着枪风整个人飞速后退,随即其他人也纷纷放弃眼前的对手退出十丈远。

孤剑破日,一剑起,太极生。

飞剑满天,抱残阳,露霜锋。

纵横捭阖,八方剑域。

七名暗河的药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剑气横扫出去,秦筝一举剑,数不清的剑影从几人身上掠过,那些毫无重伤知觉还想起来再战的药人顿时动弹不得。

她转过身,秀气的脸庞满是冷色,“苏昌河,看来你剩下那只手也不想要了。”

苏昌河不答。

秦筝皱眉,问其他人道:“他也被做成药人了?”

“也许吧。”谢宣答道。

苏昌河的气息给秦筝的感觉的确比之前强了好多,她忽然想到了无心,便多看了苏昌河几眼,“与虎谋皮,跟臭老七待一块儿还不多长几个心眼,该!”

没有至亲血的药人活不了太长时间,萧羽在这个时候把暗河的大家长控制了,怕不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秦筝盯着药人苏昌河那只已满是伤痕的左手,“上次走得急,只要了你一只手,本想将你留给二城主处置,可你现在这样活着也没意思,不如早些轮回吧。”

秦筝从天下第一楼里出来,楼外的局势顿时逆转,危机解除,唐莲松了口气,看向身后那座金碧辉煌的阁楼,“雷无桀和萧瑟呢?”

“还在里面?”天女蕊轻轻蹙眉,“小道长怎么最先出来了?”

司空千落提了银月枪在手,她活动了一下酸胀的手腕,“说不定是一下子就登顶了呢。”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齐天尘一甩拂尘,衣着狼狈但仍旧是平日里仙风道骨的模样,“西楚药人没有痛感不畏生死,大家长的实力本就匪浅。

如今更是精进不少,我虽然已经耗去他大半内力,小友仍旧要小心。”

秦筝笑笑,“国师已经挡了很久啦,这群人是冲萧瑟来的,我替萧瑟谢过了。”

齐天尘捧着拂尘的手微微一动,颔首退步。

小道姑一甩手里的长剑,也不废话,挥剑就聚起最为浩瀚的剑气,蓝色的气场层层叠叠,恍如一片碧波荡漾的海,四尺银剑便是那定海神针,剑动,则天翻地覆。

她见过雪月剑仙的止水剑,见过道剑仙的无量剑,见过无边无际的东及海,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她以为水之道,便是最贴合天道的道。

秦筝顿了顿,直接将脚下剑气铺就的海水拉扯了起来,“剑去!”

长剑脱手,双鹤嘶鸣,一团雷火砸在卷起的海浪中,幽荧的火焰和海水相撞,水火不容,泾渭分明般划出了一道蜿蜒的弧度,一银一蓝两柄长剑在两方天地中各自散着寒烁的剑气,宛如太极。

苏昌河挥起左手,腐朽阴邪的掌风带着将一切毁灭殆尽的威势朝秦筝袭来。

药人虽然失去了意识,但身体的本能似乎帮主人记住了什么,那剑意太过熟悉,熟悉得让他右手断肢的位置传来了疼痛。

他的步伐一顿,秦筝的剑却没有停,两柄长剑搅合的风雷水火在一瞬间直接洞穿了他的心脏,他迟缓地做了一个低头的动作,胸口的窟窿汩汩地流着血,银制面具脱落,露出一张惨无人相的面容。

那一瞬间,药人苏昌河似乎回忆起了很多,毫无血色的唇几番蠕动,最后闭上眼无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谢宣轻轻一叹,“送葬师送走了那么多人,最后却在这天启城里葬送了性命。”

“多行不义必自毙。”秦筝手指回勾,双剑顿时飞回了各自的剑鞘,她看了眼坍塌了一大半的院墙,飞身过去拖了一个人进来。

那人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了满地的雪水和污泥,秦筝站在他面前,“臭老七胆子真的好大呀,国师在这里都敢动手,说他是疯子还真不假。”

“怕是因为出了意料之外的事。”叶若依缓缓走了上来,“你们出发去钦天监之后没多久就有急报直达天启,南诀忽然发兵十万进犯,如今边城已连丢七座要城。”

秦筝一愣,“打仗了?”

琅琊兵变才结束没多久,怎么边疆就起了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