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脑海炸了一团又一团的烟花,“你别乱说,我醋什么!”
“是啊,醋什么?”萧瑟好整以暇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懒洋洋地说道:“左右能让我放在心上的,也就你一个而已。”
原本正要抖肩膀把人甩开去的秦筝顿时僵在原地。
萧瑟摸了摸安分下来的小脑袋,哄道:“这句话爱听么?”
秦筝呆呆地擡起手,使劲儿地揪了一把自己的耳朵,觉得她的耳朵可能离家出走了。
萧瑟看到她的反应,心中好笑,“不是就等着我跟你说句实话,怎么真说了又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一双幽怨的大眼雾气蒙蒙地瞪着他,“你这人,嘴巴那么坏,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萧瑟在心里暗暗反思,冷不防秦筝的两只手挣出来抱住了他的脖子,嗓音闷闷地说道:“你不能因为我好骗就骗我的。”
这丫头,原来还知道自己好骗。
说起来这一路,骗财、骗药、骗人,她虎头虎脑地撞上来,最后貌似连心也给他骗走了,萧瑟想了想,觉得说什么她都有话来堵他,他环着怀里的小道姑,暗想等他以后做完了他想做的事,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
秦筝吸吸鼻子,一双湿漉漉的眼眸擡起朝他看来,对上他幽邃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脸热。但她还是努力憋出几分强硬的气势来,“你要是再说那般惹我生气的话,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十串糖葫芦都哄不好的那种!”
小道姑有些忿忿地警告道:“气得狠了我就揍你一顿你信不信?”
“我信。”萧瑟微微一笑,摸了摸她强装硬气的唇角,软乎乎的颊肉有些好捏,他忍不住多捏了几把。
“萧瑟!”软嘟嘟的腮帮子顿时鼓了起来。
“在呢。”萧瑟弯了弯唇,凑近在她看着就很软的唇上亲了亲,那鼓起的腮帮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继而泛出大片大片艳丽的红色。
他眸色微深,覆在她的唇上辗转描摹着她的唇形,秦筝的气息很乱,怀里拥着的心跳更是慌得不成样子,隔着胸腔疯狂撞击着让他分不清到底是她乱了还是自己乱了。
他忽然低笑一声:“果然是坏掉了……”
“明明是你坏!”秦筝委委屈屈地瞪了个没有杀伤力的眼,张口就要过来咬他。
萧瑟惯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主,顺势吻住她的唇,舌尖趁虚而入地贴上了她软糯的小舌,原也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接吻是怎么回事,后来大概是源于男人的本能,他渐渐摸索出了些门道,似乎要将这段时日被她撩得不上不下的火全都发泄出来。
秦筝身上的衣袍被他揉得皱巴巴的,早就歪斜的发冠被他顺手摘下来搁在一旁,青丝披垂着,红润异常的唇似乎有些肿,杏眸里氲了一丝水汽,仿佛他再亲狠一点她就要哭出来。
萧瑟的唇在她的眉眼和耳鬓流连,又缠着她红艳艳的耳垂厮磨了一阵,他才轻声道:“丫头,你喜欢我。”
以为她不开窍的时候,想着等她再长大点。
又怕她明白太多,想着把她推远一些。
现在知道她也心心念念着,从天而降的欢喜把他砸得差点什么都不想顾了。
秦筝整个人像只烤熟的虾蜷成一团,听到他的话只用力地哼了哼,没再傻乎乎地张嘴去咬人了。
小人得志!
夏末秋凉,秦筝从被窝里醒来的时候耳朵还有点余热,她瞅了眼外面的光线,早就日上三竿了。
她习惯性地摸了摸耳朵,整个人倏地往被子里一钻。
祖师爷在上,那坏东西干了啥来着!
翻来覆去滚了几圈,秦筝狠狠地跺了跺脚掀开被子下床,端起茶壶灌了几口凉水才觉得脑子冷静了些,她对着镜子梳了梳乱糟糟的头发,就看见耳根处前前后后一片红红的印子。
脑海中不自觉就回想起昨晚上萧瑟亲吻她耳朵的画面,只觉得刚冷静下来的脑子又热了回去,那坏东西属狗的,狗东西。
秦筝怎么摆弄头发都挡不住,气得一摔梳子推门出去找罪魁祸首,“萧瑟!”
正坐在楼下大堂里悠闲喝茶的男子擡起头,看到二楼走廊上小道姑披散着头发气冲冲地就要去捶他房门,“秦筝。”
怼上那张仿佛阳春三月遍地花开的面容,秦筝心神一窒,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些让人燥热的画面来,兴师问罪的气焰顿时灭了大半,她红着脸,“你上来下。”
萧瑟听话地上楼,原先还弄不明白小道姑一大早起来火气那么大是为什么。直到看见她撩起头发后露出来的耳颈,愣了愣之后干咳几声,“要不今天就先不束发了……”
秦筝努力板着脸瞪罪魁祸首,怨道:“我只会梳道士髻,别的不会。”
一刻钟后,萧瑟拿着从客栈老板那里买下的脂粉,一点一点地将秦筝耳朵周围的痕迹遮了下去。
秦筝瞅着他手里精致漂亮的小盒子疑惑道:“这东西不会掉吗?”
“只要不是刻意地擦洗是不会掉的,等过一阵子这些痕迹消了就好了……”
萧瑟看着她幽幽的眼神,不由摸了摸鼻子掩盖自己的心虚。
抹完了脂粉,秦筝撇过头凑近去照镜子,仔细一瞅好像的确看不出来,她将头发束好戴上发冠,正要再打量打量的时候就从镜子里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胸口没来由一慌,她转过身去扯住他的袖子,“我饿了。”
萧瑟勾了勾唇,低手把她的小爪子握在掌心里,“我带你去吃饭。”
被他那有几分粗粝的手掌包裹着,秦筝老实得就像乖乖巧巧的小绵羊。
他牵着她的手出了门,点了一碗豆浆和一屉小笼包,还要了一份小道姑最喜欢的红油辣子,点完之后就坐在旁边陪着她。
年轻的客栈老板看见那俊秀的公子先是找她买了一盒脂粉。随后又拉着一个娇娇俏俏的小道姑陪她吃饭,心里凉得不能再凉。
“雷无桀呢?”
萧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们见你没醒,便上街买吃食去了,接下去我们要走好几天的路才能到下一座城,落明轩不跟我们同路,他要回雪月城。”
秦筝不再说话了,决定一会儿吃完饭就回房间去补早上落下的功课。
小道姑专心致志地埋头吃早饭,衣着翩翩的公子优雅地坐在一旁品茶,视线时不时地稍带着从旁边那小口小口啃包子的人儿身上带过,唇角微微上扬,里外都是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