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放我出去看看皇儿怎么了?”她几乎跪下哀求。
男子幽黑瞳眸失了温度,“那小野种能出什么事?”他淡漠的反问她。
这样的他令她心颤。
分不清心头涌上的是痛楚亦或者是怨恨,蓦的,她突然笑出声,
“我发过誓不会再骗你,你同样答应我,永远相信我,你还记得吗?”
犹记往昔,芙蓉帐暖。
如何能忘记她柔情百媚对他许下誓言。
他更记得清楚,言犹在耳,可转眼她与人私奔离宫。
再相见,她已然大着肚子即将临盆。
她说,这是他的骨肉。
他的骨肉,天生一双碧绿色瞳眸,与另一个男人如出一辙,他纯黑的眸子暗如夜色,眼底蒙起冰霜。
孩子的存在,是她彻底背叛了他,她仍旧在他面前坚持她的谎言。
她慢慢踮起脚尖,伸出手臂环在他肩头。仰起脸,凝视近在咫尺的他。
一缕月光散落他脸颊,比她记忆里的他略显苍白清瘦,印象中他极少皱眉。如今面无表情,可眉间浅浅皱痕清晰。
他恨她,她知道,就像她同样恨他。
他挡开她触及眉心的指尖,眼里蕴着云淡风轻的凉薄笑意,“此刻起封闭关雎宫,朕不会再来,你也休想会有离开的一天。”
转身离去他没有看见她眼底暗如死灰,宫门再一次紧闭,隔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深宫囚禁至死,多年纠缠到至今最终结束,他多爱她,就有多恨她,爱恨交织到宁愿如此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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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寂静到可怕。
连映瞳坐了半晌,抵不过地上寒凉,她摸出换来的一枚火折子,点燃余下的银霜炭。
炭火暗红,映照她低垂的脸,额间天生一抹火印,火光里似鹤顶红冠妖冶。眼波漾开良久不见的笑意,有种说不出的决然。
不消多久,熊熊火焰自关雎宫内燃烧冲天,片刻间将被囚禁的她连同周遭一切吞噬,化为灰烬散去不留痕迹。
仿佛过往六年,连映瞳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