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疑惑地看着她，“明宁你难道不好奇信里写了什么吗？”
明宁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扯起唇角，“写了什么？”
皇上点了点下巴，李才德会意，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展开了之后，双手拿着，向明宁展示。
明宁强迫自己去看信，不要在皇上面
前露出马脚来。短短的一句话，她明明早就知道了内容，却仍然花了好长时间才看完，“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该死的奴才是要行刺皇姐吗？”
小田子早在自己被抓的当天，就知道四公主根本不会护着他，所以此时听了她的话，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行刺？”皇上微微摇头，“他没这个胆子，他只不过是借着这封信，来让沈洵不痛快罢了。”
明明是大夏天，阳光从敞开的门里照进来。皇上逆光站着，长长的影子投在明宁身上。她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却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急促而沉重。
“这封信内容如此可怖，倒也难怪让三驸马不痛快。”
皇上朝里走了几步，与她错开身，俯身看了看一脸灰败的小田子，施施然道：“是啊，也不知明宁你为什么想找沈洵的不痛快。”
他的声音很轻，只是这宫殿里面太过寂静，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便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明宁擡起头，看见面前的那束阳光中，有一抹尘埃晃晃悠悠地飘到地上。
“皇兄是在说笑吗？”明宁攥着拳，掌心濡湿一片，皇上的话让她在盛夏闻到了凛冬的味道，“我怎么会想让三驸马不痛快呢？按照民间的习惯，我还得管他叫一声姐夫呢。”
明宁试着让自己扯起唇角，去发现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她毕竟不是母后，总能完美地隐藏情绪。
“这就要问明宁你了，”皇上坐下，李才德为他斟了杯茶，“是不是朕做的不好，让你与昭宁之间生了嫌隙，所以你才这样做？”
明宁想说，不是这样的，可是一对上皇上那双眼，看见他浅棕色瞳孔里的镇定，她就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便什么也说不上来了。
皇上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就好像看见晚辈犯错的长辈一样，“你们先下去。”
明宁有些不明所以，就见众人都走了，诧异地擡头，听见皇上道：“你年纪小，犯错也正常，朕就是怕你，被人利用了。”
明宁轻轻啊了一声，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这件事是她自己要做的，没有
任何人指使她，如何谈的上被利用？
“昭宁在宫外的事，宫中没几个人知道，朕也不知，你是如何查出来的。”皇上看着明宁的眼睛，神情严肃，“只怕是有心人想让你听见吧。”
明宁一怔，想起了那两个窃窃私语的小宫女。经皇上一提点，她才惊觉，那番对话，好像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一样。
“还有那小田子，原就是你宫里的下人么？”皇上放下茶盏，轻声道：“他原也不会被抓住，只是行迹
诡异，倒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明宁对宫人的调遣根本就不清楚，后宫有太后坐镇，没人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至少过去是这样。她抿了抿唇，心下愤怒与怀疑相交。
不知是谁，竟敢拿她当枪使，不要叫她查出来，否则要她好看。
“罢了，这事朕就不告诉母后了。”皇上又叹了一口气，看着她摇了摇头，“不要再犯傻，记得去找你皇姐道歉。”
“我知道了，多谢皇兄。”明宁心不在焉，送走了皇上，便立刻叫来写
意，“小田子之前是哪个宫的？”
“回公主，是楚乐宫。”
楚乐宫，冯贵妃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