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珏恨恨的咬了咬牙,才勉强维持住自己的神态,“多谢。”
昭宁病得不重,只是着了凉,喝上几碗药也就没事了。太医都不担心,就是沈洵颇有些大惊小怪了。他之前从未照顾过别人,所以累得昭宁被迫加了层衣服,又在椅子上铺上软垫。若不是小圆子阻止,他还想拿出小棉毯来。
姜珏进来的时候,见到的正是她冷面冷情的师兄一脸讨好地为昭宁嘘寒问
暖。
嘘寒问暖,这四个字真的是一点都不夸张。
沈洵倒了杯茶给昭宁,那指腹在杯壁上摸了摸,觉得茶水有些凉,忙唤来绿漪换一壶茶过来。
昭宁用右手撑着头,看着他胡闹,也不阻止。
大不了换来一壶滚烫的茶,再叫他吹凉就是了。
“见过三公主,”姜珏嘴角抽了抽,有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沈哥哥,你.”
“姜姑娘,您还未同驸马行礼呢。”小圆子笑眯眯道。
姜珏愣了愣,她以前未向沈洵行礼时,也没人说什么,为什么今日却.
她擡眸看向沈洵,心里不由得希冀对方会说些什么,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沈洵正捧着一杯热茶在吹,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处境。
“见过三驸马。”姜珏心中再不甘愿,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分毫。
沈洵觉得茶的温度适中了,忙递给昭宁,伸手揉了揉腮帮子。
“你怎的还在这儿?”沈洵放下手,这才注意到姜珏,眉头一蹙,“你准备何时返回江城?”
沈洵觉得腮帮子有些疼,不太想说话,所以面色显得比平常更严厉了几分。再加之姜珏本来就心虚,愈发觉得沈洵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所以才想赶她走。
“我,我.”姜珏到底是个姑娘,这屋子里还站着几个下人,当着这么多人被落了脸,面上总是过不去的,“三驸马若是嫌我,我今日便可离开。”
她低下头,目光落在昭宁露出的半只云履上,那上面有十几颗圆润的珠子。她知道这些珠子都价值不凡,若是旁人,宝贝着都还来不及。但是到了这里,也不过是公主鞋子上的饰物而已。
“今天有些晚了。”沈洵看了看窗外,这已是戍时,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
姜珏心中一喜,以为沈洵这是在挽留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又听沈洵道:“明天早上再走吧。”
绿夏这回是真的没有忍住,她看见了
姜珏面上的惊喜一下子僵住的模样,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虽然她很快就收敛住了,然而刚刚那一身清脆的笑还是落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姜珏还记得这个侍女刚刚拦着自己不让她进来,这会儿又觉得被她嘲笑,面上怎么也过不去了。竟是红了眼圈,期期艾艾道:“我知道了,多谢三驸马。”
昭宁乜了绿夏一眼,道:“还不给姜姑娘赔罪。”
“姜姑娘,对不住。”绿夏乖巧的赔罪,只是话里有多少诚意,那就是另
一说了。
姜珏虽然知道她没有诚意,但是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无妨。”
“既如此,明日本宫会派人送姜姑娘回江城。”昭宁抿了一口茶,笑道,“免得姜姑娘独自一人上路,本宫心中可就不安了。”
“她一个人能过来,你还担心她回不去?”沈洵轻飘飘道,让姜珏还未说出口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匆匆道了声告退,便跑了出去。瞧着那背影,约莫是在掉泪。
昭宁无奈地看了沈洵一眼,道:“看
你,把人都气哭了。”
自以为不久前把昭宁气哭的沈洵心虚地别开了眼,不吭声了。
他心里对姜珏的印象委实不好,师父临终前还遗憾地提到她,这让沈洵很难释怀。换做是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抛下养育自己多年的师父去投奔从未见过面的禽兽父亲。所以姜珏她必须离开,好在昭宁也不能容忍眼皮子底下都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未免太扰人清静。若是姜珏与沈洵关系不错,她尚且会考虑多留她一段时日。只是事实并非如此,她也不是什么都不计
较的圣人,愿意养着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人。
“对了,给你那封信的小太监,你还记得长什么模样吗?”昭宁原本打算进宫,早一点把那人揪出来,可是却被沈洵的胡闹给打搅了。只好推迟到明天了。
“我没看到.”
沈洵摇摇头,那个小太监也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直直地往他身上撞,待两人分开,他才看到怀里多了一封信。那小太监撞了人,也未赔罪,擡手按住帽子,低头含胸跑远了。
昭宁心想,也是,要是看见了脸,那剩下的都不需要猜了。只是不知,这字迹是否能派的上用场。
作者有话要说:沈洵:你偷亲我,还对我笑,就是想和我困觉!
昭宁:微笑.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