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里,一个短头发的女生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瑟瑟发抖。见室友领着个妖艳的高个儿女人回来,愣了愣。
领林炎回来的女孩赶忙打了盆清水给林炎洗脸,林炎摘掉假发,衣服没脱。
短发女生惊掉了下巴,林炎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把自己当人妖了。不过他无所谓,走近几步细细端详女生。
“面色苍白浑身发冷,你最近时运很低,出门没少被花盆砸吧。”
短发女生又是一愣,随即掀被子下床给林炎鞠了个躬。
“您是纸爷?求您救救我。”
林炎大喇喇往凳子上一坐:“说说。”
短发女生哆嗦一下,咽咽口水:“就像您说的那样,我只要走出宿舍就会出各种状况,走平地都会摔跟头。”
室友补充:“所以我们只好麻烦纸爷亲自跑一趟。”
林炎摆摆手,要了女生的八字。跟他观气运看到的一样,女孩最近在走背运。每个人都是霉运与好运交替,每个人走不同运势时的境遇各不相同,女孩霉是霉了点,却也没有要命的危机,想来花盆真掉下来也砸不到她头上,遇到鸟类飞过倒是该躲着点。
“单单是走背运吗?”短发女孩舒了口气,紧绷的小脸上见了些许笑意。
室友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林炎挑动眉梢:“有不方便说的?”
短发女生嘴唇抖了抖,眼圈通红。
室友见状拍拍她的背脊,说道:“她的姐姐前阵子遇害了。”
林炎眉梢险些抽筋。焚城近期死过的人基本都会去霍纸那混个脸熟,据他所知,前阵子的女性受害人貌似只有那几位红衣姐姐。
短发女生不停抽噎,室友便替她说起细节。
“上个月她姐姐出门买东西就再没回来,后来警方找上门说她姐姐被坏人杀了,凶手到现在也没抓到。那之后她就经常梦到姐姐,姐姐会在梦里跟她说话。”
林炎了然,从时间上判断,女孩的姐姐应当是那位被他抢了棺材而在他腰上来了一爪子的姑娘。
女孩频繁梦到红衣姐姐并非思虑过度,而是被她姐姐托梦了。托梦并非人们以为的死鬼入梦,而是更类似于心电感应,死鬼跟某个人有着或偶然或必然的感应才能在对方的梦里与之相见,因而托梦大多发生在至亲和挚友之间。
“你跟你姐姐,感情很好吧。”
短发女孩再憋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林炎不为所动,等她发泄完自己开口。
“我每晚都会做同一个梦,我姐在声嘶力竭地吼叫,”女孩红着眼睛,恨恨地说,“‘他在那里,他在那里’。”
林炎透过她,似是看到了那位红衣姐姐正在狰狞嘶吼。
那个“他”,应该就是害死她的真凶。
女孩表情稍缓,几个深呼吸之后又说:“这个梦重复了好多天,后来中断了,就在我以为前面那些都是我思念我姐产生了心理暗示的时候,我又梦到她了,只是她说的话变成了‘他不见了’。”
林炎立马警觉起来:“记得是哪一天中断,哪一天变的吗?”
女孩苦思冥想好一阵,在室友的佐证中给出两个不是十分确定的日期。
林炎眉头轻蹙,若有所思。
女孩求证般嗫嚅道:“我只是走背运,对吧?”
林炎明白她的担忧:“你只是在走运,与你姐无关。”
女生紧绷的肩背松垮下来,白如纸的脸上透出点点绯色。
林炎秉持负责的态度在寝室内外转了两圈,确定没有威胁到女孩的隐患之后顶上假发走了。室友送他出来。
二人才出宿舍楼,没等钻进小树林换衣服就被另一边的动静吸引了。
林炎原是不想凑热闹,却在无意的一瞥间瞧见那边有个白色身影,心思一动,他提起长长的裙摆朝那边跑过去。
女孩不明所以,只好跟上去。
女寝楼的另一边是个小土丘,翻过去是一条贯穿校园的河流分支,宽约五六米,河对岸便是学校院墙。河上没建桥梁,所以这条河成了一道天然屏障,亦是许多学子午后晒太阳约会的好去处。
向来人多的河边此刻人满为患,人们挤挤插插堵成了一面人墙,林炎站在土丘顶上都瞧不见河这边的水线。
女孩跟认识的同学打听完,颤声对林炎说:“纸爷,河上发生命案了。”
林炎跳着脚,果然在河边瞧见了熟悉的身影。
警官正在跟发现尸体的同学确认细节,法医在对尸体进行初步检验,其他人忙碌地搜集现场痕迹和证据。
林炎没想跟他们打招呼,对命案也没兴趣,他在找刚刚瞥见的那个人。
很快,他就瞧见了一身白衣,站在阳光底下直反光的男人。那人很年轻,混在学生堆里毫无违和感,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转过脸来,与林炎四目相对时怔了怔,白净的面庞上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