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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一样的枪口:【呜呜呜】

项云间烦了,正好看见教官发来的通讯,直接拒接,并开启了免打扰功能。

他点开训练视频,准备看看乘风的具体操作。

战后星的网络速度有点慢,全黑屏幕中一个加载的图标一直在旋转。

项云间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卡机,松了松衣领,表情是自己也没发现的严肃。

江临夏举起手,在那头嚷嚷着喊道:“老项,教官找你!问你为什么不接他电话!”

项云间擡手一挥,示意他安静。

江临夏告状道:“教官,他嘘你!”

没想到一向暴躁的老哥这次竟出奇的耐心,顿了两秒,只道:“你去看看他在干什么。”

江临夏拿着光脑过去,辛旷也纳闷地跟了上来。

三个小脑袋凑到一起。正好视频加载完毕,一台火红色的机甲出现在城市地图中央。

“又是半手操的训练?”辛旷余光往上一扫,“困难模式?”

随着【进击】的字样跳出,机甲猛地冲了出去。

两侧高楼瞬间逼近,极有压迫力的画面如同翻涌的浊浪临空扑打过来,中间混杂着各种令人缭乱的战斗信息——交错纵横的街道、敌机的位置、避难所的区域、不知会从那里坠落的炮弹。

半手操的训练模式里,系统默认机甲会自动游走规避障碍,只需要用代码进行远程攻击跟防御。

只是人类的反应速度跟指令输入速度都是一种延迟,表现在机甲操作上就是卡顿。

那么多年了,他们还是第一次在手操机甲的训练中,看到了名为“流畅”的动作。

辛旷小声惊叹了下:“切枪速度好快!”

机甲的格挡、跳跃,以及武器切换与进攻,都没有片刻的迟疑。

辛旷目光的焦点不断在左侧的指令屏跟右侧的输入屏上转动,确认两者几乎是同时进行。

说明乘风原先就对手操机甲十分熟稔,做到了得心应手乃至是炉火纯青的地步。

由于高强度训练对手指的压力过大,每个训练场景最长只有五分钟。中间会穿插一段张弛放松的节奏。

五分钟结束了,机甲成功穿越城市包围圈,几人还没回过神来。

江临夏舔了舔嘴唇,在大脑里酝酿着评论的词语,项云间又点开了全手操训练的视频记录。

相较而言,全手操机甲的训练难度要高很多。

虽然城市地图变得相对规整,敌军信息也明显缩减,但是代码库更为庞大,要操纵的部件也更为繁复,对多数机甲手来说是更为严苛的挑战。

因此这个训练也被叫做“销毁默示的三千种方法”。

当黑色机甲出现在屏幕正中时,江临夏的大脑又一次出现了完全的放空。

他揉了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紧目标。

刚刚开场,乘风就秀了个操作。

机身向左急转,在机甲重心因惯性而失控翻到时,迅速变型,攀住墙面,避开了一整条的火线。

几人的心脏狠狠提了一下,与对方的从容不迫形成鲜明对比。

如果之前还只是猜测,那么这场训练已经可以完全确定,乘风从小就在接受手操机甲相关的学习。

她的操作多次跟系统提供的指令出现冲突,行动路线也与系统建议的大相径庭。然而这并不影响她的发挥。

她凭借目不暇接的武器切换频率与令人意想不到的走位,不出半个地图,直接清出了数公里的安全领域。

别人训练是绝境求生,乘风更像是王者归来。

腾起的硝烟与喧嚣的狂风,都是迎接她的号角。

她已经有系统的、成熟的、独属于自己的战斗观。

连最后的系统评价也是:【完美通关(可恶,被装到了!)】

视频播放完毕,三个凑在一起的脑袋缓缓擡起,彼此面面相觑,有着对这个世界的迷惘。

那个才豆芽菜点儿高的小子,居然那么厉害?!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这合理吗?”

江临夏压着嗓子,不敢置信地问:“三夭出bug了?”

被他们遗忘的教官此时大喊了句:“让项云间接电话!”

项云间喉结滚了滚,从江临夏手中将光脑接过去,开口就是一句:“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你没有那么优秀。”教官那往日粗粝的声音里都带上了点别样的柔情,尾音是上扬的调子,极力克制地问,“人呢?战后星还有这样的人才?”

项云间说:“已经走了。”

教官静默了两秒,意识到对这帮崽子不能客气,冷笑两声道:“你要是喜欢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呢,我也喜欢十分十分地往下扣。联大新建的训练场你们还没体验过吧?我可以免费帮你们申请三小时。”

项云间立即说:“人还是个小孩儿,年龄不够,看着特别小。身体素质倒是还行,但我们没有给他测试。”

教官激动道:“那给他测啊!”

项云间说:“不是不符合规定吗?”

“什么规定?你是说这个世界对人才的特例通行证吗?”教官抠了抠耳朵,“超龄的学生没有办法,身体素质已经开始不可逆地下滑了,但是低龄的孩子我们正好可以从小培养。从小培养更有归属感。而且他在战后星长大都能有这么出色的能力,来我们联盟,享受最尖端的教育资源,该有多么优秀?我可以给他推荐对接的高中。这些都不是问题!”

教官越说越上头,连未来的蓝图都规划好了,意味深长地教育道:“你怎么能因为一个大饼没放盐就不要了呢?你们对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冷酷?这是我教你们的吗?”

项云间听不下去,将光脑拿远一点,直接开了外放,尽责转述那位校领导的话:“但是这边的负责人说他脑子有点问题。”

教官飞快反问:“你脑子就没问题?”

项云间:“……?”

江临夏忍不住:“哈哈哈哈!”

教官说:“你边上那个成天唧唧歪歪吹毛求疵不照镜子就会死的男人是在笑吗?”

江临夏:“……”

你至于吗?

你礼貌吗?

你家开刀子铺的吗?

教官也意识到现在还要依靠他们,不好太嚣张,干咳一声,问道:“到底是多小啊,你们具体问过吗?”

江临夏道:“他说自己是18岁,我看着15岁不能更多了,都还没发育。”

教官一口咬死,兴奋地道:“胡说什么!那就是18岁,可以上大学了!”

项云间由衷地问:“你是人贩子吗?”

沉默。

混着一点咬牙切齿的声音。

如果手上有武器的话,估计两边人都已经被对方给炸了。

教官问:“到底是多大毛病啊?”

几人也不清楚。

他们之前根本没想到乘风有这么大能耐,也没想过要给她开特例。

项云间思忖片刻,认真说道:“其实根据我今天和他的交流来看,他并没有问题。没有暴力倾向、没有沟通障碍、没有四肢缺陷、能够独立生活。但具体还不能确认。等这边测试结束,我们带着设备过去找他,届时数据一起反馈。联大招生办过来接人的时候,记得多带一个心理医生……最好多带两件衣服,我看他没有合身的衣服。”

教官心说那不就是没问题吗?一口答应道:“好。那你们早点过去。保持联系。”

登记(怎么办,他脑子好像真的有...)

##03-登记

考试时间截止到傍晚五点。因进程较快,最后四点左右已经全部结束。

测试数据传到光脑上,按照降序排列。

项云间翻阅了一遍,确认没有单项成绩特别突出的学生。将列表打包发送给教官之后,关闭了页面。

校方负责人送走学生,小心翼翼地过来打听成绩。

项云间收起光脑,公事公办地道:“会有通知的,请耐心等待。我们只负责监考。”

几人装卸好设备,重新背到身上,中年男人客套挽留道:“快到饭点了,在我们食堂吃顿饭吧。”

项云间说:“谢谢,但我们还有事。早上那个小孩儿住在哪儿您知道吗?”

中年男人狐疑:“你们找她做什么?”

项云间说:“给他做一个测试。”

中年男人惊讶地大声道:“可她是个黑户啊!”

项云间面不改色地说:“特殊时期,战争遗孤没有户口,联盟会理解的。联盟官方会负责进行背景调查,协助他完成户口登记。”

中年男人几番欲言又止,见他们表情认真,看着他们的眼神渐渐有了点变化。

联盟顶尖大学的选拔标准,都是那么特殊、那么迷幻、那么令人难以捉摸的吗?

早知道他也可以让学生装病啊。

项云间说:“另外,我想尽量收集一些关于她的信息。请问你这里有吗?”

中年男人犹豫了下,说:“其实我不是很清楚。我可以帮你们问一下福利院的负责人。她以前是从福利院跑出来的。”

·

乘风所住的废区导航无法准确定位。好在大致方向可以确定,依靠实景地图,还是很容易找到有人长住的居所。

四人根据指示,先乘车抵达城市边缘,再沿着一条久疏打理的马路来到废区。

中间会穿过一片废弃的城区,四处都是轰炸过后残垣断壁。有小孩子在倒塌的楼房间穿梭玩闹,勉强增添了两分人气。

乘风的住所要在更前面一点,坐落在空旷的草地上,僻静清冷,外皮剥落,像一栋即将倒塌的危房。

“这儿?”江临夏对着大门张望了许久,怀疑地道,“门是开着的。”

他顺手一推,房门随着轻微的力道朝里滑去。

屋内没有开灯,显得十分昏暗,就着物体隐约的轮廓,可以看出家具陈设十分简朴,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江临夏缓步走进去,嘀咕说:“不会是已经搬走了吧?那小子那么孤僻,搬走了也不一定有人知道。”

严慎在墙边摸索一阵,没有找到灯源的开关。

正觉得奇怪,寂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道冷冰冰地机械音,跟惊雷似地炸响。

“你们在干什么?”

江临夏重重打了个激灵,直到灯光亮起,才看见蹲在角落,跟棵蘑菇似的乘风。

江临夏惊魂未定道:“你在啊?!”

乘风没有吭声。

江临夏又问:“你蹲那儿干什么?”

乘风微微睁大眼睛,没有波动的眼神却极具杀伤力,仿佛一切错的都是他们。

江临夏扭头看向队长,项云间点了点下巴,示意外交人员继续沟通,领导没有指示。

江临夏只好干咳一声,放柔语气,拿出专业传销人员的素质,在那儿蛊惑道:“我们来给你做测试。你不是想去联大上学吗?”

乘风这才站起来,悠悠道:“不是不招吗?”

江临夏满脸正道的光,说得自己都快信了:“我们学校还是很有人情味的,想了想觉得应该给你一个机会,毕竟你也不容易。”

乘风走近,几人才看见她手上拿着个训练设备,刚刚就是在墙角玩这个东西。

这是款功能落后,在联盟早就已经被淘汰的指令输入键盘。

按键上的漆印早已褪色,甚至特殊材质的键帽都出现了明显的凹陷磨损。而显示屏更是彻底崩坏,从连接处被掰了下去。

显然主人已经拿它用了很长时间。

几人不由沉默。

这款设备当时被淘汰的原因,是消费者认为它的设置太过枯燥,且数据复杂没有分类,不适合手操入门。

项云间低头看了会儿,从她手里接过,问道:“坏了?”

“嗯。”乘风说,“坏很久了。”

分明是单调的系统音,听起来却特别的委屈。

项云间说:“到时候给你买个新的。”

乘风仰起头追问:“到时候是什么时候。”

项云间被她逗笑了,说:“让招生办的人直接给你带过来。就过两天。”

江临夏在屋里巡视一圈,发觉这里什么东西都很落后,奇异的是部分破旧的电器竟然还能维持正常的工作。

他一路转悠,好笑道:“这些都是多少年以前的老古董,现在居然还有。”

他觉得乘风买各种小零件估计就是为了修理这些东西,结果因为性格孤僻,传成了修理自己的身体。

房间里有张大型木桌,被乘风立起靠在墙边。

几人将它放下来,围坐在一旁,给乘风登记基本考试信息。

项云间说:“名字。”

乘风抱着自己的腿,靠在桌角,回道:“乘风。”

项云间:“就叫乘风?是全名吗?”

乘风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大名。

“叶归程。”乘风说,“我大名叫叶归程。”

江临夏笑道:“小弟弟,你还有大名。”

乘风斜他一眼,决定不跟他计较。

项云间又问:“年龄。”

乘风说:“18岁。”

项云间重音道:“真实年龄。”

乘风:“18岁。”

项云间顿了顿,说:“真实年龄。我们给你开特例,不用年龄卡你。”

乘风耷拉着眼皮,再次重复道:“18,感叹号。岁,感叹号。”

江临夏狗头军师,从旁捣乱:“写上,发育不良。”

项云间示意他别闹,年龄暂时空了没写,又问:“你什么时候不能说话的?先天还是后天?医院怎么诊断?”

乘风定定看着他,然后歪过了脑袋。脸上写着一个硕大的问号。

江临夏也愣住了,收起懒散的姿势,趴到桌上问:“你不是哑巴吗?”

乘风困惑道:“机器人不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四人隐隐传出些抽气的声音,但中途竭力压抑住了。犹如一口气哽在胸口,导致他们脸色都有些发白。

短暂而迅速的几个眼神交流之后,项云间冷静下来,声线平缓地问:“什么型号的?”

乘风报了个很长的编码,几人立即用光脑搜索了下。

号码对应是一款几十年前在国外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