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白从天牢出来之后,就看到越良玉带着知意已在外面等候。
厉行云刚刚的话回荡在他脑海之内,他正思考着如何开口。
越良玉这时屏退其他守卫,笑着泼他冷水,“皇族血可救她性命,沈墨白,你不会真这么蠢,相信他的鬼话吧,他怕是想临走之前,拉你当个垫背,你若是真的胆大妄为到去取皇子的血,那你也活不到明天了。”
沈墨白又何尝不知,可是沐雪苒就要死了,他别无他法,只能相信。
于是他跪下磕头道:''殿下,请您赐血一用。”
越良玉皱了皱眉,问道:“若是本王不允呢?”
沈墨白依旧面色平静,“那臣便去其他皇子那求上一求,若是都不肯,只能想办法,取太子殿下一些血了。”
越良玉嗤笑一声,“你大张旗鼓的求血,这是在告诉众人,你的郡主是个吸食血液的妖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还有,太子的身体何其金贵,你竟敢生出此等妄想,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吗?”
沈墨白抬头,目光仍旧十分坚定。
“所以王爷,您是知道的,我所求之人,只能是您,您若是不愿,那墨白只有死路一条。”
旁边知意听完他们的对话,心中十分踌躇。
她知道沐雪苒所有的秘密。
苒苒曾经说过,舍利子是她最重要的东西,可以带她回到她的世界。
所以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知晓。
她虽然为了报父母之仇,当了沈大哥的内影,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伤害苒苒,背叛苒苒。
如今苒苒危在旦夕,她要想办法救她。
但是舍利子也必须帮苒苒藏好。
越良玉本来也没打算拒绝,就是想试探试探沐雪苒在沈墨白心中的分量罢了。
“好,血,本王给你便是。”
沈墨白再次磕头作揖,“谢殿下。”
越良玉又带着沈墨白回到东宫,求见了宣武帝。
“父皇,不知皇兄现在情况如何?儿臣心中实在担心不已。”
宣武帝面色有些低沉,“太子体内的刀刃已经取走,伤的的确不轻,不过性命无忧,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越良玉这才面上如释重负的说道:“那便好,还好皇兄吉人自有天相,不过虚惊一场。”
这时,沈墨白站了出来,“陛下,臣想带郡主回家。”
宣武帝摇了摇头,有些漠然道:“思宁郡主伤势过重,你若是现在把她带走,怕是半路上就香消玉殒了,不妨还是让她先留在东宫吧。”
越良玉在旁出声劝谏道:“父皇,思宁郡主是沈大人的妻子,与皇兄同卧一塌怕是不太妥当,而且若是郡主真的伤势过重,正好也让沈大人与郡主好好话别,以免留有遗憾。”
宣武帝转念一想,这郡主应该也活不过今晚了,如果死在太子塌上,确实不太吉利,于是便开口应了。
“也罢,沈卿,朕给你赐下步撵,你先带思宁郡主回去吧。”
沈墨白这才面色凝重的上前谢恩。
这边越良玉刚来,也不好直接离开,便打算再呆一会儿,再请辞离开。
不一会儿,华丽的步撵就已经稳稳的停在了一旁等候,沈墨白轻柔的抱着沐雪苒,安置在了上面。
看着眼前心爱的女子,静静的躺在软被上,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他的心也冰凉的如同寒夜的霜。
“苒苒,你知道我期待这场重逢多久了么?求你,坚强些,不要死好不好,不要丢下我,我···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有多想你····”
沈墨白声音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绝望,其实他不相信,什么皇族血可以救她,可是,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他也不想放过。
二人的回忆如潮水袭来,他不断回想起在宁台时,她明媚的笑容,还有她每次望向自己时,毫无保留的信任。
\"都怪我,明明知道厉行云是个疯子,为什么还要激怒他,明明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把他拉下马,为什么非要把你牵扯进来,害你受伤,都怪我····,都怪我····\"
沈墨白一直自责的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痛苦与悔恨。
他死死握着沐雪苒的手,放在脸颊之上,豆大的泪水,一颗颗慢慢滴落,心中一直乞求上天,只要能让她活下去,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知意跟着步撵走着,也同样心神不定,她在思索该怎么避开沈大哥,给苒苒疗伤。
回到沈府之后,知意立在一旁,心中是无比言说的焦急,她找了好几个借口,都没能把沈墨白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