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的防线,瞬间岌岌可危。
“顶上去!给老子顶上去!”柴云关嘶吼着,但他分身乏术,正面的敌人已经冲到了三十米内。
手榴弹如同冰雹般飞向美军的人群,爆炸声此起彼伏。
一个年轻的战士打光了子弹,直接抱着爆破筒,从战壕里一跃而起,冲向一辆试图用推土铲封堵坑道的坦克。
“为了新龙国!”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坦克被炸断了履带,瘫在了原地,但那个年轻的战士,也化作了漫天血雨。
柴云关的心,在滴血。他的战友,一个个在他眼前倒下。
机枪的枪管已经打得通红,可以烤熟鸡蛋。
他不得不停下来,浇上一点宝贵的水,刺耳的“滋啦”声中,白色的蒸汽升腾而起。
趁着这个间隙,十几个美国兵已经冲上了阵地。
“上刺刀!”柴云关扔掉手里的水壶,抄起一把三棱军刺,怒吼着迎了上去。
残存的几个七连战士,也发出了最后的咆哮,与冲上来的敌人扭打在了一起。
这是一场最原始、最野蛮的搏斗。没有战术,没有技巧,只有你死我活。
柴云关一脚踹翻一个美国兵,反手一刺,锋利的三棱刺从对方的后心穿出。
但他自己的肩膀,也被另一个敌人用枪托狠狠砸中,一阵剧痛传来。
他顾不上疼痛,回身一肘,正中对方的喉结,那名美军士兵捂着脖子,嗬嗬地倒了下去。
一场混战下来,冲上阵地的十几个美国兵全部被干掉,但七连这边,也只剩下柴云关和另外两个重伤员。
整个阵地,几乎失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后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尖锐的呼啸声!
“是我们的炮!”一个伤员喜极而泣。
十七军指挥部里,秦峰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抓着电话听筒,
对着另一头的曹大牛咆哮:“曹大牛!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把老子所有的60迫、82迫,所有的火箭筒,给老子全部对准‘钉子’阵地前方五十米!
给老子炸!形成一道火墙!不准一个美国佬冲过去!”
“军长!那可能会伤到自己人!”
“执行命令!”秦峰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七连要是完了,我们都得上军事法庭!”
“是!”
下一秒,数十门轻型火炮组成的炮火集群,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越过“钉子”阵地,精准地落在正在发起第二波冲击的美军人群中。
爆炸连成了一片,形成了一道名副其实的死亡之墙。
无数美军士兵在火光中被撕碎,后续的部队被硬生生地挡在了五十米开外。
这宝贵的喘息之机,让柴云关得以重新回到那挺勃朗宁重机枪后面。
他看着空荡荡的战壕,和那两个已经奄奄一息的战友,知道,从现在开始,这个阵地,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把所有能找到的弹药、手榴弹,全都堆在了机枪旁边,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堡垒。
他甚至把牺牲的指导员留下的那把手枪,也放在了最顺手的位置。
“弟兄们,都看着我。”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战壕,轻声说道,“看我怎么给你们报仇。”
他重新拉动枪栓,枪口对准了火墙后面那些惊魂未定的美国人。
夜,还很长。
一个人的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