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和东线不同的是,西线的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
“炮兵!炮兵都死哪儿去了!给我轰!对着坐标给我狠狠地轰!”
三十九军军长吴信泉,眼睛血红,站在临时的指挥部里,对着电话吼得声嘶力竭。
下一秒,地动山摇。
成百上千门大炮,从隐藏的阵地里,同时发出了怒吼。
六管火箭炮那标志性的尖啸,如同死神的镰刀,划破夜空。
152毫米的重型榴弹炮,将一枚枚重达几十公斤的炮弹,倾泻在南朝军队的阵地上。
那根本不是炮击,那是钢铁的暴雨,是火焰的风暴。
一个刚刚还在阵地上叫嚣着“北进统一”的南朝军官,话还没说完,
整个人就连同他所在的掩体,被一发152毫米炮弹直接从地球上抹去了。
整个山头,在短短几分钟内,被反复犁了一遍又一遍。
泥土、碎石、残肢断臂,被巨大的冲击波抛上天空,又混杂着血雨落下。
等到炮击结束,援朝军的战士们从防炮洞里冲出来时,看到的景象让他们都有些发愣。
对面的阵地上,已经找不到一个完整的活人。
到处都是燃烧的车辆和残缺不全的尸体。
幸存的南朝士兵,一个个都像被吓破了胆的鹌鹑,跪在地上,扔掉武器,哭喊着投降。
“他娘的……这就完了?”一个连长看着眼前这一幕,叼在嘴里的烟都忘了抽,
“老子裤子都脱了……不是,老子刺刀都上了,就给老子看这个?”
这场面,让很多准备拼命的老兵都感到了强烈的不适应。
他们习惯了用血肉去弥补火力的不足,习惯了在敌人的炮火下艰难求生。
可现在,他们第一次尝到了“富裕”的滋味。这种感觉,陌生,但又……爽得让人头皮发麻。
消息传到林楚生所在的临时总指挥部,已经是凌晨。
一份份战报,雪片般地从东西两线汇总而来。
“报告总司令!西线我军已成功穿插到位,在云山地区,将美骑兵第一师团团包围!”
“报告总司令!东线第九兵团已成功分割包围陆战一师和美七师,
宋司令来电,他们已经把钉子钉进了下碣隅里!”
整个指挥部里,洋溢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仗,打赢了!打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胜仗!
然而,作为总指挥的林楚生,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喜悦。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沙盘上那代表着第九兵团,已经深深嵌入敌阵的红色小旗,目光深邃。
他拿起一支红色的铅笔,在长津湖旁边,一个叫做“死鹰岭”的小高地,和通往下碣隅里的必经之路水门桥,画了两个重重的圈。
“传我命令。”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指挥部瞬间安静了下来。
“命令第九兵团,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死鹰岭,炸掉水门桥。我要陆战一师,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