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轩闻言却笑了笑，那双总是盛满锐气的眼眸此刻弯起，里面流淌的皆是能将她沉溺的温柔：“浅浅，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从来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话，更不是契约里冷冰冰的条款。我是认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比之前更确定。”
水清浅抬眸，对上他深邃而深情的眉眼，那颗死寂的心湖仿佛被投下一颗石子，漾开细微的涟漪。
她最终还是轻声说出了那个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事实：“阿轩，我们的戏…早就已经演完了。你不用这样的。”
顾轩俯身，凑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的目光无比专注和认真，一字一句，清晰地敲在她的心上：“浅浅，戏是演完了，早就落幕了。但我对你的喜欢，是真的。这与做戏无关，只与我的心有关。浅浅，告诉我，你对我呢？难道就真的一点点的喜欢都没有吗？”
水清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样的她，一个连梦想和未来都变得模糊破碎的她，还配去喜欢那样光芒万丈、优秀卓越的他吗？
她拿什么去匹配他的深情？
就在顾轩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以为等不到任何回应之时，她才极轻极软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浓重的自卑和哽咽：“阿轩…我真的配不上你。”
顾轩闻言，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不是不喜欢，只是她觉得不配。
这便够了。
配不配，他说了算。
“浅浅，你很好，比你自己想象中要好千倍万倍。”他握住她微凉的手，语气坚定又不失温柔，“不要自卑，身体上的伤，我们慢慢养，一定会好起来的。现代医学很发达，我们一起努力，嗯？”
水清浅苦涩地摇摇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不一样的，阿轩，你很清楚，我的职业是舞蹈，我的生命就是舞蹈，可我已经做不到了……我感觉自己像失去了灵魂的空壳，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顾轩耐心地听着她的哭诉，没有打断，直到她情绪稍缓，才沉稳开口：“浅浅，我不想用虚假的安慰来骗你，你是个敏感又聪明的女孩，比谁都清楚自己身体的真实状况。是的，重返国家级舞台的可能性或许很渺茫，但你记住，你早已拿到了代表最高荣誉的金奖，那份璀璨的成就没有任何人能夺走，它会伴随你一生，证明你曾经多么耀眼。”
他顿了顿，继续为她勾勒未来的种种可能：“未来你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水氏会在我大哥和苏阿姨的整顿下好起来，你持有的股份只会增值，不会减少，你从来都不是一无所有的普通女孩。除此之外，你还有极高的音乐造诣，你的钢琴和小提琴弹奏得那样动人，你对乐曲的理解和天赋依然存在，它们同样是你的翅膀。”
水清浅听着他温柔却充满力量的话语，热泪再次盈眶，这一次，却不仅仅是因为悲伤，更多是因为被理解、被点燃的希望。
“阿轩，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顾轩轻轻用指腹擦拭掉她的眼泪，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不哭，哭成小花猫可就不好看了。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水清浅终于被他逗得破涕为笑，虽然笑容还带着泪痕，却终于有了一丝真切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