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
天知道，这个要求对他而言意味着多么甜蜜的酷刑。
给她洗澡？
那简直是将自己置身于烈火与冰窟的交替折磨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考验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这个难题，比任何商业谈判都棘手。
“哼，阿肆，你不爱我了(｀?′)=3！”徐苒柠小嘴一瘪，漂亮的杏眼立刻蒙上一层水汽，委屈巴巴地指控，还气呼呼地扯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摇晃。
力道算不大，更像是软乎乎的撒娇，却足以撼动他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
顾肆无奈地扶额，额角隐隐作痛，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苒苒，你知道的......”
他深吸一口气，坦诚得近乎危险，“我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控制住自己。”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不加掩饰的欲望和挣扎。
“可我真的很累嘛......”徐苒柠立马开启控诉模式，白净的小脸皱成一团，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撒娇，“我这几天偷偷摸摸给你准备惊喜，神经都绷紧了！每天都很忙很忙的。今天还天没亮就爬起来出门，化妆、做造型，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在颁奖典礼上站了好久好久......阿肆，我很辛苦的......”
她一边说，一边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软软地倚靠在他身上，像一株没了骨头的菟丝花。
“那不洗不可以吗？”顾肆退而求其次，试图用最温和的方式解决这场“危机”。
他收拢手臂，将她更紧地圈在怀里，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诱哄，试图用亲昵软化她的坚持，“我今晚抱着你睡觉，暖暖和和的，我保证，绝对不会嫌弃我的苒苒的，好不好？”
“不好！”徐苒柠在他怀里扭了扭，声音虽软却异常坚决，“你知道的，我很爱干净的！泡个热水澡才能解乏，不然我睡不着......”
她嘟囔着，脸颊蹭着他温热的胸膛，像只耍赖的小猫。
顾肆低头看着她倔强又带着点小委屈的模样，斟酌良久，心底最后一丝防线终于还是溃不成军。
他长长地、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深邃的眼眸里交织着宠溺、无奈和一丝认输的纵容。
猛地收紧手臂，稳稳地将她打横抱起，步伐沉稳地走向浴室的方向，声音低沉又带着点自嘲的妥协：“好好好......我的小祖宗，真是怕了你了。”
浴室里，暖黄的灯光被氤氲的水汽晕染得一片朦胧。
巨大的按摩浴缸宛如一方温热的暖玉池，正汩汩地注入热水，蒸腾起带着淡淡香氛的白色雾气。
顾肆看着能轻松容纳两人的浴缸，认命地调试好水温，水声哗啦，掩盖不住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阿肆，脱衣服！”徐苒柠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手臂无力地环着他的脖子，全身的重量都交付给他，声音带着慵懒的鼻音，像一只彻底放弃挣扎、等待主人伺候的无骨小妖精。
顾肆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