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那一点温热的、柔软的、陌生的触感,让傅砚酒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脚趾头都紧张地蜷缩起来。
“源哥,你太重了。”最后还是傅砚酒先不满地出声。
这声抱怨像惊雷般炸醒了陆竞源。
“对、对不起!”他猛地回过神,像被烫到一样,手忙脚乱地撑起身体,几乎是弹跳着离开了那张危险的小床。
两人的小脸上都染上了几分可疑的红晕,分不清是刚才闷在被子里的热气所致,还是那意外一吻带来的羞赧与悸动。
陆竞源只觉得喉咙发干,他用力清了清嗓子,试图驱散那份诡异的尴尬和心头莫名的悸动,半晌才开口,“那个、小酒,你自己看着办吧。怎么舒服怎么睡。”
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身回到自己宽大的床上,一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顺手关掉了房间的主灯。
明亮的房间陷入一片柔和的昏暗。
只有窗外皎洁的月光如水银般流淌进来,在地板上勾勒出窗棂的轮廓,为房间蒙上一层朦胧的纱。
黑暗中,陆竞源睁着眼睛,怔怔地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
他无意识地抬起手,微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下唇,刚刚那触感,好生奇妙。
更让他心绪不宁的,是靠近傅砚酒时,萦绕在鼻尖那股挥之不去的、独特的清甜香气。那绝不是他浴室里任何一款沐浴露的味道。
还有,那快得几乎要撞出胸腔的心跳!
到底是怎么回事?
完了呀。
他不会真的喜欢上傅砚酒那小子了吧?
与陆竞源心头那份辗转难安的躁动截然相反,傅砚酒裹在温暖的被褥里,几乎是在找到最舒服姿势的下一秒,意识便沉沉滑入了甜美的梦乡。
听到隔壁床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
陆竞源在黑暗中无声地叹了口气,看来今晚注定就他一个人会失眠。
他侧过身,目光穿透昏沉的光线,长久地落在那团裹得严严实实的“蚕蛹”上。
那小小的轮廓在昏暗里显得格外安静,与他内心的兵荒马乱形成鲜明对比。
不知过了多久,浓重的倦意终于袭来,他才抵抗不住,缓缓合上了沉重的眼帘。
起初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到了后半夜,睡梦中的傅砚酒只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呼吸都变得不那么顺畅,开始无意识地挣脱开被子。
当翌日清晨温煦的阳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房间里的景象早已悄然改变。
两张床之间那道原本就微不足道的缝隙,此刻几乎被完全忽略。
两人竟是不知何时,在沉睡中默契地调整了姿势,变成了面对面侧卧的姿态。
两张年轻的面孔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中间仅余下一线若有似无的空隙,只稍一挪动就能触碰到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