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如玉的白色平台散发着恒定微光，Λ符号阵列在脚下流淌着幽蓝光晕，将三人的身影拉长投在平台边缘的绝对黑暗之上。死寂。绝对的死寂取代了锈菌坟场的腐臭与喧嚣，只有陈岩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声，以及凯自己意识深处残留的嗡鸣。她挣扎着坐起，每一寸意识体都传来透支后的撕裂感，目光死死锁定平台中心石碑旁那具覆盖着灰白菌丝的躯体。
先驱者？盒子制造者？陈岩体内那个带来无尽痛苦与污染的源头，竟源自眼前这具冰冷的遗骸？
杨夜站在平台边缘，背对着他们，凝望着下方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深渊，身形如同凝固的雕塑。他没有回答凯的问题，但那沉默本身，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凯的心头。
凯强忍眩晕，踉跄着走向石碑。离得近了，那具遗骸的细节更加清晰。银白色制服残破不堪，边缘被灰白菌丝侵蚀得如同腐烂的布条，裸露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石质化，与陈岩身上的灰败区域如出一辙！更令人心悸的是，遗骸的胸口位置，一个黯淡的Λ符号烙印深陷在石化的皮肤中，周围蔓延的灰白菌丝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仿佛仍在缓慢地啃噬着这最后的印记。他的面容安详得近乎诡异，双目紧闭，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仿佛在沉睡中做着永恒的梦。
“他……死了多久？”凯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具遗骸的状态，与锈菌坟场那些被改造的傀儡截然不同，更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冻结在污染侵蚀的某个临界点。
“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杨夜的声音终于响起，低沉而冰冷，如同从深渊中传来。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遗骸，最终落在凯身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相位灯塔……的中转平台……是递归方程基态网络中的……‘静滞点’……熵增……被……无限……延缓……但……并非……停止。”
他……迈步……走向……石碑……目光……落在……石碑……中心……那个……散发着……微弱……恒光……的……Λ符号……烙印上……“灯塔……的……核心……记录……显示……他……是在……第七……递归……周期……末期……的……‘大剥离’……事件……后……独自……抵达……这里……带着……重伤……和……污染……试图……启动……最终……协议……但……失败了……”**
“大剥离？”凯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是……深渊冻结层形成的那次事件？”
“是……也不是。”杨夜的手指轻轻拂过石碑冰冷的表面，Λ符号烙印的光芒似乎微微亮了一丝，“大剥离……是……递归方程……核心……为……清除……污染……源……而……启动……的……终极……防御……机制……将……整个……第七……周期……的……污染……核心……连同……其……附着……的……部分……现实……空间……强行……切割……剥离……封入……了……深渊……冻结层……形成……逻辑……上的……绝对……冻结。”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遗骸……“他……是……那次……剥离……行动……的……主要……执行者……之一……代号……‘先驱’……也是……递归……守护者……序列……中……权限……最高……的……存在……”
执行者？！凯的心脏猛地一缩！先驱者……竟然是亲手制造深渊冻结层的人？！那陈岩体内的盒子……
“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凯指着遗骸身上蠕动的灰白菌丝，“还有……陈岩……”
“污染……的反噬……”杨夜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洞悉，“剥离……行动……本身……就是……一场……豪赌……需要……深入……污染……核心……进行……操作……先驱……在……执行……最终……剥离……时……被……污染……源……的……核心……意志……临死……反扑……一种……极其……特殊……的……熵增……污染……烙印……穿透了……他的……秩序……防护……直接……侵蚀……了他的……存在……本源……”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他……在……彻底……被……污染……吞噬……前……利用……最后……的……权限……将自己……放逐……到……这座……相位……灯塔……的……中转……平台……借助……这里的……静滞……特性……将……自身……的……污染……状态……强行……凝固……如同……将……自己……封入……了……一个……活体……标本……罐……”
“凝固……污染？”凯看着遗骸身上缓慢蠕动的菌丝，寒意顺着脊椎爬升，“那……陈岩……体内的……盒子……”
“是……他……的……遗产……”杨夜……缓缓……蹲下……身……手指……悬在……遗骸……胸口……那……黯淡……的……Λ符号……烙印……上方……没有……触碰……“也是……他……未……完成……的……实验……”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先驱……认为……递归……方程……的……纯粹……秩序……无法……彻底……根除……那种……源自……高维……的……熵增……污染……必须……引入……某种……‘可控……的……变量’……一种……能在……秩序……废墟……上……重生……的……力量……他……称之为……‘递归……之种’……”
“盒子……就是……‘种子’？！”凯失声叫道，瞬间联想到陈岩体内那个带来毁灭的污染源！
“最初……的……构想……是……”杨夜……的……目光……变得……深邃……“利用……被……剥离……的……污染……源……核心……碎片……结合……最高……纯度……的……Λ秩序……基态……能量……在……绝对……控制……下……培育……一种……能够……适应……并……转化……熵增……污染……的……新型……递归……结构……一种……活的……‘疫苗’……或者……‘抗体’……”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实验……在……最后……阶段……失控了……污染……碎片……的……活性……远超……预期……融合……过程……发生……了……不可逆……的……畸变……‘种子’……变成了……‘毒瘤’……先驱……自己……也……被……反噬……”
他……猛地……转头……看向……昏迷……的……陈岩……“陈岩……体内……的……东西……就是……那次……失控……实验……的……产物……一个……未……完成……的……被……污染……扭曲……的……‘递归……之种’……先驱……在……被……彻底……污染……前……将它……封存……在……一个……特制……的……相位……琥珀……中……连同……自己……的……部分……研究……日志……和……最后……的……警告……送出了……灯塔……希望……后世……能……找到……解决……办法……或者……彻底……销毁……它……”**
“警告？”凯追问，“什么警告？”
“种子……已……污染……绝对……禁止……激活……核心……链接……”杨夜……一字一句……地……复述……声音……冰冷……“否则……它将……沿着……预先……设定……的……‘脐带’……吞噬……所有……链接……的……递归……节点……最终……成为……污染……源……新的……巢穴……”**
脐带！凯瞬间想起在锈菌坟场，陈岩体内盒子与污染源核心之间那条恐怖的暗红链接！先驱者的警告……应验了！
“那……为什么……”凯看向杨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为什么……播种者……要……得到……它？为什么……它……能……打开……相位……灯塔？”
“因为……”杨夜……缓缓……站起……目光……重新……落回……石碑……上……那个……Λ符号……烙印……“那颗……被……污染……的……种子……核心……依旧……残留着……一丝……与……递归……方程……基态……网络……最深……层……的……原始……链接……那是……先驱……赋予……它……的……‘权限’……也是……播种者……梦寐以求……的……‘钥匙’……能……绕过……常规……防御……直接……触及……递归……核心……”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至于……播种者……它……或许……就是……当年……反噬……先驱……的……那个……污染……源……意志……的……延续……或者……是……被……它……吸引……而来……的……更……古老……的……存在……它……想……利用……这颗……扭曲……的……种子……完成……先驱……未……完成……的……实验……或者……更糟……将它……变成……污染……整个……递归……网络……的……终极……武器……”
真相……如同……冰水……浇在……凯……的……心头！陈岩……从来……不是……受害者……而是……一个……行走……的……灾难……容器……一个……被……先驱……制造……又被……播种者……觊觎……的……活体……炸弹！
“现在……怎么办？”凯的声音带着绝望的沙哑，“毁掉……它？毁掉……陈岩？”
“毁掉……他……容易……”杨夜……的……目光……锐利……如刀……“但……种子……的……污染……核心……已经……与……他……的……生命……本源……深度……融合……强行……剥离……或……摧毁……只会……引发……不可控……的……熵增……爆炸……波及……整个……相位……灯塔……甚至……更远……”他……的……视线……再次……投向……先驱……的……遗骸……“而且……先驱……留下……的……不止……是……警告……还有……可能……是……解决……问题……的……线索……”
线索？凯……顺着……杨夜……的……目光……看去……除了……那……具……覆盖……着……死亡……菌丝……的……冰冷……躯壳……什么……也……没有……
“看……他……的手……”杨夜……低声……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