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玄深知这封信的分量,神色凝重地接过信,没有丝毫耽搁,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每一步都透露出他对此事的重视与紧迫。
而在永寿宫后殿的暖阁内,熏香袅袅升起,为这宁静的空间平添了几分温馨与安逸。宸懿筱斜倚在柔软的榻上,手中握着一卷诗集,然而心思却显然不在其上。她的目光不时地从书页上飘向窗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腹中的胎儿似乎感受到了母亲心中的波动,轻轻地动了一下,仿佛是在给予她某种安慰。这时,太后那温和而慈爱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又在为尘儿担忧了吗?”她由嬷嬷搀扶着,缓缓步入暖阁,轻坐在宸懿筱的榻边,目光中满是关切与疼爱。
宸懿筱缓缓合上手中的书卷,起身欲行礼之际,却被太后温柔而坚定地按回了座位。“免了吧,孩子,坐着说话。瞧你眉宇间似有愁云,可是心有所忧?”
“皇祖母……”宸懿筱面露羞涩,声音细若蚊蚋,“孙媳只是……总觉得宫外风云变幻,难免为殿下担忧。”
“他既是祁王,亦是你的夫君,更是腹中孩儿的父亲。”太后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坚定之光,“他肩上承载的是整个江山与社稷,还有你们母子的未来。若连这小小的波澜都无法承受,又怎能成为我凌京的坚实支柱?哀家已下令,加强宫禁,永寿宫更是固若金汤。你只管安心养胎,保重身体,顺利诞下麟儿,便是对他最大的助力。宫外之事,自有他与那些忠心耿耿的臣子们应对。你要对他有信心。”
宸懿筱从太后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无尽的力量与对云墨尘深沉的信任,心中的不安渐渐平息。她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小腹,柔声说道:“孙媳明白了,谢皇祖母宽慰。”
与此同时,祁王府的信使如同离弦之箭,不分昼夜,穿越重重山水,历经数日艰辛,终于抵达了御灵山庄。他将那封插着三根黑羽的密信,郑重地递到了萧御寒的手中。
在那雅致中透着清幽的书房内,萧御寒缓缓展开一封泛黄的信笺。信上的字迹跃然纸上,当他目光触及“血煞门”、“刀疤刘”、“千日醉”,以及那令人心寒的“谋害筱筱母子”时,那双平日里总含着几分慵懒笑意的桃花眸,倏地变得冷冽如寒潭深渊,仿佛能冻结一切。周身那股温润如玉的气质,也在这一瞬,化作了凛冽的刀锋!
“好一个血煞门,竟胆敢将魔爪伸向筱筱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儿!”萧御寒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其中压抑的怒火如同即将喷涌的火山。他与云墨尘情同手足,生死与共;与宸懿筱亦是旧日相识,情谊深厚。血煞门此举,无疑是触动了他的禁忌!
“来人!”他沉声呼唤,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属下在!”一名身着青衣的男子应声而出,他气息沉稳,眼神精锐如鹰隼。
“子羽,”萧御寒将信递至他面前,“即刻调动江湖中所有安南与凌京的暗线!查探三事:其一,血煞门近期在凌京与北疆的所有活动,尤其是那绰号‘刀疤刘’的骨干行踪,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他翻找出来!其二,血煞门与已故的胡九、北斗余孽之间,是否存在深层勾结?其三,‘千日醉’此毒,其源头何在?近期又流向了何方?尤其要留意是否有流向凌京或北疆的记录!速度要快,不惜一切代价!”
“属下领命!”子羽接过信,迅速浏览了一遍内容,脸色也随之变得凝重。他不敢耽搁,立刻转身离去,去执行这紧迫的任务。
萧御寒负手立于窗前,凝视着窗外那烟雨朦胧的江南景致。然而,他的眼神却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直抵那座暗流涌动的凌京城。“筱筱、墨尘,你们且安心。这江湖中的魑魅魍魉,就由我来一一清扫!”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向远方的友人许下庄重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