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鱼端端正正坐在喜轿里，头顶凤冠压得脖子发酸，却怎么也压不住嘴角上扬——
“这回不逃，总不会再死了吧？”
她刚想掀帘偷看，指尖却碰到一块湿黏的东西。低头一瞧，自己掌心竟是一片猩红。
轿顶的流苏不知何时变成了浸透血水的红线，滴滴答答落下来，把盖头洇出一张狰狞的笑脸。
“停轿——！”
她喊破了音，轿夫却像聋了，脚下生风，越走越快。
忽然，轿底传来“咔哒”一声，像有机关启动。整顶轿子猛地下坠，失重感袭来——
砰！
轿顶砸进暗河，冰水灌入鼻腔。宋小鱼拼命蹬腿，却看见水底漂浮着无数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她们穿着同一身嫁衣，睁着眼，嘴角却勾着诡异的弧度。
再次睁眼，宋小鱼被知夏按在铜镜前。
“小姐莫动，楚大人今夜必来掀盖头。”
镜中少女凤冠霞帔，唇色艳得发黑。宋小鱼抬手想揉眼，却发现自己腕上多了一圈青紫指痕——
像有人曾死死攥住她，求她“别嫁”。
红烛高烧，门“吱呀”一声开了。
楚归鸿穿着喜袍，脸上却戴着半张银面具，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
他走近，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一梦，我来晚了。”
宋小鱼刚要应声，余光瞥见案上酒壶——壶嘴竟在渗血。
楚归鸿执杯递来，指尖冰凉：“合卺酒，要趁热。”
酒入口，却是腥甜的铁锈味。
宋小鱼低头，杯中映出自己七窍流血的倒影。
第三世，宋小鱼在轿中直接掀了盖头，踹翻轿门往外冲。
街市张灯结彩，却空无一人。所有门窗贴满囍字，却像一张张封条。
她跑到楚府门前，只见高悬的灯笼里燃的不是烛火，而是一团团跳动的心脏。
楚归鸿站在阶前，面具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森白的牙。
“一梦，”他叹息，“你为何总想逃？”
宋小鱼转身狂奔，却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南珩浑身是血，手里攥着半块碎裂的玉佩。
“我替你杀了楚归鸿九十九次，”他哑声道，“可你每次都会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