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
阮蕴玉看着那个还冒着热气的保温袋,又看看床上熟睡的阮软,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得难受。
她没有去动那些吃的,只是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医院院子里零星的路灯,脑子里乱糟糟的。
忽然,她看到楼下停车场,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停在了惯常的位置。
是陆砚清的车。
他不是在开海外会议吗?
不是说不过来了吗?
阮蕴玉的心跳莫名加快。
车门打开,陆砚清下了车。
他依旧穿着白天的衬衫西裤,只是没打领带,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
他并没有立刻上楼,而是靠在车边,低头点燃了一支烟。
昏暗的光线下,红色的烟头明明灭灭,映照出他冷硬侧脸的轮廓和周身散发出的那种难以接近的孤寂感。
他就那样一个人站在那里,安静地抽着烟,抬头望着医院大楼的某个窗口。
正是她所在的这层。
阮蕴玉向后退了一步,躲进了窗帘的阴影里,心跳如鼓。
他来了……却不上来。
为什么?
是因为下午的事?
是因为她提到了慕临川?
所以他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不满?
还是……他也在纠结什么?
阮蕴玉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发现,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接下来的两天,这种诡异的模式一直在持续。
陆砚清不再准时出现在病房,但一日三餐总会由程承准时送来,都是她和阮软喜欢吃的菜色,搭配的营养均衡。
他偶尔会在晚上很晚的时候,发一条言简意赅的微信问:软软怎么样?
她回复他之后,便再无下文。
他像是彻底从她们眼前消失,却又无处不在。
阮软每天都会问好几次“爸爸呢?”,阮蕴玉只能用“爸爸工作忙”来敷衍,看着阮软失望的小脸,她的心里也越来越不是滋味。
这种刻意的保持距离,比之前那种强势的靠近更让她心烦意乱。
这天下午,阮蕴玉正在给阮软读绘本,手机响了。
是陆砚清。
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心跳漏了一拍,犹豫了几秒,才走到走廊接通。
“喂?”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陆砚清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软软下周转院的事情安排好了,下周一早上九点,康复医院那边会派车来接,你提前给软软准备好东西。”
他的语气完全是公事公办,像是在交代一项工作。
阮蕴玉握紧了手机,“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这么顺从。
“……还有事吗?”阮蕴玉问。
“没了。”陆砚清回答得干脆,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依旧平淡,“你这几天脸色不好,让阿姨炖的汤记得喝。”
说完,不等阮蕴玉回应,那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阮蕴玉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他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还是……另一种形式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