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犹豫了不到两秒。
“走吧。”陆砚清对程承说,语气果断,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他转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一边穿一边快步朝门口走去。
经过阮蕴玉身边时,他脚步停顿,有些抱歉,“公司有急事,今晚还是需要你照顾软软,事情处理好,我很快回来。”
话音刚落,他已经和程承走出了病房。
阮蕴玉站在原地,手还握着门把手,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掌心一路蔓延到心里。
刚才那一点点动摇和刚刚建立起的,脆弱的信任,瞬间崩塌得粉碎。
看,这就是陆砚清。
在他心里,永远都是生意、利益最重要。
女儿?
她?
或许有那么一刻的新鲜和愧疚,但一旦涉及到正事,立刻就可以被毫不犹豫地抛下。
她甚至觉得刚才那个犹豫着是否要相信他的自己,有点可笑。
阮蕴玉深吸一口气,用力关上门,隔绝了外面走廊可能传来的任何声音。
她走回病床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女儿熟睡的脸,心里一片冰凉和自嘲。
还好……还好她没有真的心软,还好她没有完全相信他。
这一晚,阮蕴玉几乎没合眼。
她时刻注意着软软的呼吸和体温,生怕再有一点意外。
每一次走廊传来脚步声,她的心都会下意识地提一下,随即又强迫自己压下那点不该有的期待。
他没有回来。
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天快亮的时候,阮软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地小声问:“爸爸呢?”
阮蕴玉的心一阵疼痛,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抚摸着阮软的头发,“爸爸公司有急事,去忙了,妈妈在。”
阮软“哦”了一声,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失落,但很快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阮蕴玉看着窗外渐渐泛起的鱼肚白,心里的担忧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她心里蔓延开。
虽然生气他的离开,但……到底是什么样紧急的事情,需要他彻夜不归?
连发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这不太像陆砚清的风格。
就算他再工作狂,在这种时候,以他那种控制欲极强的性格,至少会打个电话询问一下阮软的情况才对。
她莫名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她自己都感觉奇怪。
阮蕴玉拿起手机,屏幕干净得很,没有任何未读消息或未接来电。
犹豫再三,担心压过了那点可笑的骨气和愤怒。
她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阮蕴玉以为不会有人接听,准备挂断的时候,那边终于被接起了。
但传来的,却不是陆砚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