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鸿看着她这幅眼神，心脏像是被人拿着刀子，狠狠地剜割着。
他站起身，想要走到阿婆身边，阿婆后退一步。“离我远点！”
谢成鸿仍旧是一步步逼近，“小兰，当初我和你分手，是被逼迫的，我有多喜欢你，你心中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先拥有了权利，站在所有人肩膀上，才能给你足够的幸福，只有那样，我们两人才能在一起。”
阿婆笑了笑，“谢成鸿，不要给你的野心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想要的是权利，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真心喜欢我的话？当年就应该学会拒绝？而你呢？从来都没有说过一个“不”字，你和我分手之后，就娶了其他人，你难道让我一直在原地等你吗？谢成鸿？
你让我当被人唾骂的小三，永远都别想在其他人面前擡起头来？我做不到，你这样的爱，我高攀不起！
如果你之前真得爱我的话，就不会对我的至亲动手，谢成鸿，你就是一个疯子？！
你根本就不爱任何人，你只爱自己罢了！”
阿婆说完之后，长吁一口气。
这些话，她应该早些说出来的，她不应该一直选择逃避的方式。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要早些了解了谢成鸿。
也许那样，这个世界上，就会少了一些悲剧的发生。
“小兰，我娶其他人，因为这是两家的联姻，但我心中没有她，我只有你，小兰，我有我的难处。”谢成鸿说。
阿婆笑得声音更大了几分，她摇摇头，再次看向谢成鸿的时候，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句话会从你口中说出来，谢家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你有担当，有责任感！”
“小兰，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要这样看着我好吗？”谢成鸿吞咽着口水。
他不想让朝思暮想的人，像是看待仇人一样看着他。
“我不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你，你说我应该怎么看着你？”阿婆眸子里面依然泛着冷光。“不要忘了，我们两人之间，可是有些血海深仇的。”
谢成鸿紧蹙着眉头，“小兰，这么多年了，你还记着吗？季家人都该死，季家不配你给他们生孩子！季子年该死！我一想到他身上流着你和那个狗男人的血，我就觉得他罪该万死！”
“所以，你就亲手杀了他？”阿婆开口问。
她离开神龙谷的时候，一直不相信谢成鸿会亲手杀了她儿子。
因为她不相信，陪在她身边五六年的男人，会变成这幅嗜血的模样。
就连她身边最亲的人，也会伤害。
这次，她也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没错，虽然季子年不是我亲自动的手，但他就是该死！”谢成鸿脸色狰狞。
阿婆笑着，她笑得癫狂，笑得狂妄，“季子年该死，那你呢？你不该死吗？谢成鸿，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却伤我最深！
你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为什么你一直都找不到我吗？我在为你赎罪，你这些年做的坏事太多了，我还天真的以为你会遭天谴。”
阿婆继续笑着，“可你这样的，就应该遭受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惩罚，你擡眼子年，说他身上流着我和老季的鲜血，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子年是你的孩子！他是你的孩子！
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什么会直接嫁给老季，为什么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生下了子年。
谢成鸿，你口口声声说想要我们的孩子，可你却亲手杀了他，现在，你不光杀了子年，你还害死了他的儿子靳骁。你对自己可真狠啊！”
“轰隆”一声，谢成鸿在听到阿婆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眸震碎。
他大脑一片空白，颤颤巍巍开口，“你……你说什么？你说子年是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不断摇头，不敢相信眼前一切是真得。
季子年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是他亲手杀了他和小兰的孩子？
“小兰，你在骗我是不是？你一定是在报复我的，是不是？”他一步步走到阿婆身边是，双手抚上她的肩膀。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她为了报复他，所以才这样说的。
阿婆冷笑一声，擡眸看着面前那人崩溃的模样，开口道，“骗你？到了现在，我有必要骗你吗？”
之前，她对谢成鸿有多爱，现在，她就有多恨。
是他亲手摧毁了她所珍惜的一切。
她原本以为离开神龙谷之后，一切就能风平浪静。
没有想到，谢成鸿没有丝毫悔过之心，反而变本加厉。
阿婆冷笑一声，“你不想承认也没有关系，反正从子年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就没有你这个父亲。”
谢成鸿喉结上下滚动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之前，他一心想要杀了季子年，每次看到他，他就能想到这是小兰和季元武的孩子。
他就能想起小兰嫁给他的一幕幕。
他不想承认，也不想看到他们的孩子出生。
只要一看到他，他就能想起他当初是多么的失败，让季元武抢走了小兰。
谢成鸿捂着胸口，一副痛苦的模样，“小兰，子年，真得是我的孩子吗？”
他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长吁一口气，往日他所做的一切，仿佛都历历在目。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紧抿着唇，他竟是亲手杀了他的孩子？！
他有好几个孩子，不过对于这些孩子，他没有一个是真心喜欢的，因为，没有一个是他和小兰所生的孩子。
所以，看着他们痛苦，他的心中只能得到快感。
谢成鸿双手握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再次擡眸的时候，眸底一片腥红，他缓缓开口，“小兰，我错了。”
阿婆第一次在他眸子里面看到深深地自责与愧疚。
如果他早些幡然醒悟，子年没有死，季靳骁也没有出现意外的时候，她可能会选择原谅他。
而现在，她对他只有恨。
他的道歉，对于阿婆来说，就好像是一把利刃，再次刺入她心脏之中。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之前，她是多么眼瞎，喜欢上了一个毁了她所有的人渣。
现在，哪怕是直接将他分尸，也无法消除她内心的痛苦。
“错了？谢成鸿，一句错了。就可以弥补你所犯下的所有错吗？”阿婆摇摇头。“谢成鸿，你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