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审讯室出来,梁闲把本子往地上一摔,周围人全都吓了一跳。他们瞅瞅梁闲,又瞅瞅姚天启,默默退出战场,给这俩人留出足够的肉搏空间。
姚天启瞅瞅地上的记录本,自知理亏没有发火:“对不起,这事是我做错了。”
梁闲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认了,烧到头顶的火气散去一些,可脸色依旧不怎么好:“我最后再强调一遍,我跟师父间没有联系,如果你信不过我可以直接给我上各种监视设备,我绝对没二话,你没必要用这种招数。”
“你先等一下,”姚天启急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你以为我在猫铃铛李装窃听器是为了监视你?”
梁闲用死鱼的目光凝视他:“不然呢?”
姚天启哭笑不得:“你想多了,我要监视的人不是你。”
梁闲愣了愣,顿时想明白了:“你监视我叔儿?”
姚天启对他这种称呼无力吐槽:“你别老叔儿叔儿的行吗,你知道他底细吗你就叫这么亲,也不怕被人家拐走卖了。”
如果前两天姚天启跟他说这话,他还会在心里画个大大的问号,怀疑下萧元凌和叔儿的身份。可如今他已经亲眼见证猫说人话了,还怕什么知不知根底的,现在该害怕被拐走卖掉的明明是那些会说人话的猫。
他摆摆手,阻止姚天启继续唠叨下去:“我比你想象中了解他们,我知道你因为猫的事跟我叔儿闹得挺不愉快,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别跟我叔儿过不去,也别弄这些手段,不然你会永远失去你的宝贝。”
说起布偶,姚天启的脸臭极了:“也不知道那混蛋给我的宝贝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团毛绒绒的小可爱出现在走廊尽头,梁闲眼尖瞧见了,立刻捂住了姚天启喋喋不休的嘴。
姚天启反应迅速,顺着梁闲的视线往那头一瞅,他的宝贝正蹲在几米外阴晴不定地朝着他笑。
猫咪笑起来非常治愈,可姚天启觉得自己快被他家布偶笑致郁了。
梁闲顺手搭上他肩膀,劝慰道:“想开点,以后别养猫了,改养狗吧。”
姚天启倔脾气上头了:“我这辈子就养它一个,它不乐意也得跟我过!”
没等梁闲再说话,姚天启三步两步冲到布偶跟前,抱起自己的猫半江瑟狠命亲了几口。
梁闲:“……”人生那么美好,生命如此漫长,你为何偏要作死?
不想围观姚天启被挠成大花脸,梁闲默默退回自己的办公室,找萧元凌商量怎么撬开细高挑的嘴。
“他不肯说?”萧元凌撑着坐起来,让自个肚子上的褶子尽量少几条,“像他这等罪证确凿之人,在我卫梁国是要受尽酷刑的。”
梁闲戳戳他的肥肚腩:“你们那套太落伍了,哪怕万分之一的屈打成招概率也是不行的,就拿细高挑来说,如果他有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而那天跟老蟑螂碰面的人就是他那个兄弟呢?你噼里啪啦把人给打了,他兄弟犯的罪就成他犯的罪了?”
萧元凌若有所思,他从未想过梁闲所说这种情况,但谁都无法否认这种情况有存在的可能。尤其在卫梁国那种科技不发达的环境下,很多证据确凿的案子就当真没问题了吗。
“行了,你也别纠结了,”梁闲一点一点擀开橘猫皱成菊花的褶皱,“咱俩所处环境不同,要应对的现实问题也不一样,你把现代刑侦这一套拿去你们那也不见得管用。以你们那的科技水平,凡事都讲证据恐怕得把一堆罪犯无罪释放,到时候遭殃的还是老百姓。”
“梁先生所言如醍醐灌顶,令在下茅塞顿开。”萧元凌两只猫爪交叠,深深一拜,肚子上的褶肉眼可见又多了两条。
梁闲乐不可支地把他按回去:“你可消停点吧,被人瞅见你做这么人性化的动作,小心把你拉去做活体解剖。”
萧元凌肚子上的褶们抖了抖,全老实了。
梁闲还要说话,脸上多了几道红血印的姚天启低气压地走进来,偌大的办公室瞬间降了好几度。
梁闲想笑又觉得不适合,憋得五官都变形了。
姚天启狠狠瞪他:“笑屁笑,你没被猫挠过?”
梁闲气死人不偿命地抱起橘猫,在他那大脑袋上亲了两口,然后他举着石化的橘猫,冲姚天启挤眉又弄眼。
姚天启的眉头跳了又跳,仿佛随时要爆炸,可一想到自己半小时前才向梁闲承认过错误,他勉强把烧到胸膛的火往下压了压:“你刚才跟细高挑说得是什么情况,是你瞎编呢还是确有其事,具体怎么回事?”
梁闲把橘猫放回窗台上,边甩酸溜溜的手臂边说:“细高挑和老蟑螂确实碰过面,是我叔儿的人发现的,我叔儿他们初来乍到,对很多事都不了解,所以当时也没多想。那天咱俩去找细高挑的时候他不是也在吗,回去之后他就让手下帮着打听了一下,就把这情况问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