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水……”一声声熟悉的低唤仍在继续,但是那只手却忽然看不见了,不知是雾更重了还是手的主人收回了手,我想往前奔出几步,双脚霍地像被绑住一样,无法擡动。不止是双脚动弹不了,就连整个身体都开始僵硬,就像被梦魇住一样。
“……紫水……”呼喊声变得凄惨,比哭还难听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转动着唯一能动的双眼,想找寻声音发出的方向。那只带着血液的手,终于又出现在我面前,就如凭空消失时一样,他又凭空地出现了。血水不停地往下滴着,腥味扑鼻,这样的视觉感观的冲击,早就让我忘记何为害怕,直到血滴入我的左眼。
我想挣扎,想叫喊,但都徒劳无用,我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抚上我的脸,直透心底的冰冷从面颊间传开……
我是不相信世间有鬼的,同样也相信眼前的异常绝不是鬼魅所为,而我却在害怕,那是一种从心底透出的恐惧。
因为我认出了这只手是属于谁的……
不祥之兆……
……
我喘着大气睁开眼,那个预示着不祥的梦让我无法冷静。大概梳洗了下,我就闹着要出门,姜元急忙架车送我。
郑越刚好下了朝,才回到家中。
当郑越见到我时,有几分惊讶,有几分欣喜,还有几分不解。但见我带着愁容出现,柳眉深锁的样子,令他不由问道:“怎么了?”
我想将自己的梦告诉他,但转念一想,若是此事能凭我一人之力就化解,那么他们也不用花这么久的时间去谋划了。话到嘴边,又被我咬了回去,我改口说道:“没,只是昨日在御书房见到你,都没时间与你多聊几句,所以才一早来打扰你。”
郑越露出笑容,那洁白的牙,让人感觉真诚,可是谁又知道,在这真诚的面容下,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呢。看惯了司空则的虚伪,再见郑越,只会让人觉得他们是一丘之貉。
郑越并不知道我心中的想法,似乎他连司空则对我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热情地邀请我留下用过午饭再走。我心系另一人,便委婉地推辞了。
出得郑府,我叫姜元把车赶去了冷夜然那里,可惜冷夜然的家门紧闭,好像从没有回来过一样。
如果他不在自己家里,那会不会在司空则那里?我没由来地蹦出这么一个念头,顿时头疼起来,要真的是在司空则那里,我就没机会与他见面了。在这个时候,我那么的想找他,而他却留在我仇家那。我纠眉咬唇,郁闷得不说话。
姜元送我回来后,悄悄地叫了秋月,估计他是让秋月来问我怎么了,毕竟女子之间要好说一些。
当秋月来我房中时,我正发着闷,她一出现,我就大叫着拿酒来,秋月哪里会听我胡喊,在一旁站着问道:“小姐,是不是和冷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我垂下眼眸,表情有几分忧伤,若是单纯的只是我们吵了架,我也不用这么伤心了。一个月快到了,他就是没有露个脸来。
我摇了摇头,首次撵了秋月出去。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还是静一静。
她们都知道我的脾性,伤心难过的事情总会很快渡过,所以也都没放在心上,当过了几天后,我仍然闷闷不乐的,秋月与春花就有些急了。
俩人轮着来问我,轮着来讨我开心,轮着来献上好吃的,可惜我仍然无精打采。我知她们用心良苦,所以一日三餐还是照样的吃着,只是再也见不到我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了。
郁闷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多,司空涯的寿辰眼看就要近了,可惜我连准备曲子什么都没想好,要是没那么多俗事烦身,本小仙早就打退堂鼓了。
唐国历十一月二十八日,司空涯终于迎来了他的寿辰,而我也觉得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天,如果我没猜错,这一天一定会发生一些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日一早,秋月就给我准备好了衣服,因为此时的天气有些凉了,秋月怕我冷着,便找了件稍厚一点儿的长裙,当粉色的外套穿到身上时,顿时显得俏皮可爱。秋月的眼光一向不错,我又让她给我盘了头上了妆,等收拾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这才乘着姜元架的马车进了宫。
今天是皇上寿辰,算是特许,所以马车可以直接驶进宫里,姜元架着车直到庆丰殿才停下。
我下了车,便有个公公迎了上来说:“大人,请先到长乐殿中休息一会儿。”说着就将我带到庆丰殿旁边的小屋之中。里面已经坐了几位大人了。
我扫眼过去,居然其中还是那在郑越府中见过的“四贱客”,我不动声色的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