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出了闹市区,吹唢呐的终于停了下来,刹时耳中静了下来,我也终于吐了口气,小心揎开布帘一角,却正好看到赵启天的白马,我往上看去,今天的赵启天比平日好像更帅几分,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并且感觉不出娶妻的喜悦。
赵启天像是感觉到我的视线,转头看向花轿,我手快地放下布帘,心脏却像被人抓到现形一样“咚咚”地乱跳,希望他没有发现我在看他。
我又揎起另一边的布帘,这次为了看清地方没有顾及太多,布帘高高地被我揎开,春花正好跟在轿旁,她见我揎开布帘,愣了一下,我看到她也愣了一下,还没等我说话,春花便压低声音抢着说道:“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呀?”
“这是到哪儿了?”我问了句和她问题不相干的话,她又是一愣才答道:“要到枫林了,”她以为我是坐累了,又补了一句,说:“过了枫林就进入西城,便快啦。”小丫头心道好,我轻笑笑,放下布帘坐了回来。
隔了不到一刻,我又揎开布帘,春花一看便苦着脸仍然压低声音,说:“小姐,您要干嘛呀?”
“我要净衣。”声音不大不小,总之在场的都能听到,春花一脸青色地喊道:“停轿,停轿!”花轿应声而停,我搭着喜帕被春花扶出,她将我扶到树林深处,我一把扯掉喜帕,对春花说:“你先回去。”
“可……小姐……”
“有你在,我方便不出来。”春花小脸红了红,朝我颔首离开。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脱掉身上大红色的喜服,扔掉头上重重的凤冠,理了理微乱的青丝,正欲离开,却听到有人在我身后喊道:“你非走不可么?”后背僵了僵,我慢慢转过身来,赵启天黑着一张俊脸站于我面前,我大眼快速眨巴几下,无辜地说道:“非走不可。”
他没有如往常一样反应冷淡,露出的却是恼怒的表情,正当我想从他快喷出火的双眼里读出内容时,他却说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么?”
讨厌嘛……算不上,只是不喜欢而已,更多的是不愿意被他这么一个冰人绑住一生,我老实地摇头回答:“不算讨厌。”
他本来以为我会回答讨厌,谁知我如此回答,他的眼神微地一闪,闪出希望,我无视掉他眼里的希望又说道:“不讨厌,也不喜欢,我只是不愿意被你绑住一生罢了。”
希望还未成形,就转为了绝望,他咬咬牙,像做出非常艰难的决定一样,说道:“我知道了,羽儿……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