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俊见乐菱似真有要事,于是也不耽搁,寥寥数语吩咐下去后,迅速追上了乐菱。
乐菱站在鸡族神殿外骄阳下犹豫片刻之后,也不征求白寒俊的意见,抓着白寒俊的胳膊便投入了虚空,直到潜入了吴氏大药房后花园一处精舍旁,才落地放开了手,但仍未让两人现出身形。
乐菱先将意识投入精舍,发现没人,又转投向吴氏大药房店堂,见吴维还未回归,四下里亦无人,才收回意识转头看向身边的白寒俊,问到,“你很奇怪我为何会带你来这里对吗?”据报称通常吴维上午去圣皇宫,午后才会回转,回转之后马上就会到后花园的这间精舍来。
白寒俊点了点头,却未答话,心思仍被乐菱飘在自己脸上的缕缕发丝撩动,如此长时间贴近伶儿还是头一遭,丝丝柔情在心底荡漾,好几次都几乎控制不住想将伶儿拥入怀里的冲动,此刻闻伶儿问话,也未作多想,伶儿既带自己来此,必是有事便是了。
一时间更愿事情越耽搁得久越好,最好一直就这样下去。
乐菱哪知白寒俊此时竟满脑子都是旖旎,见白寒俊并不讶异,忽想到他不也有派人监视圣皇宫吗?莫非他知道?于是试探到,“吴维做了圣修士,不知你可有听说?”
白寒俊方才一怔,却很快又摇了摇头,蹙眉道,“现如今圣皇宫修士日益增多,装束又一致,若无心,想从中发现熟识之人,却也不易。”继而又补充,“圣皇宫凭玉圣的声望,又有利可图,如今更是气焰熏天,时人莫不趋炎附势,以拜入圣皇宫为荣。不过按维兄的品性,应不至于……,他这又是为何?”十分不解。
乐菱暗自点头。是了,待圣学院开了之后,还不知又会有多少人被其蒙蔽。叹了口气,才又道,“我也是偶然获知,所以才留了心。但不知他竟会……等下你自己看吧,我也没确认,或是消息有误也未可知。”接受起来总要有个过程。
白寒俊点了点头。
不久之后,吴维果然如期回到了精舍,但未着圣修士服,乐菱暗想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脱掉了。乐菱和白寒俊从隐身处的窗口看向房内,吴维回房后便来到药柜前,除下了身上的玄色衣衫,只见其臂上身上竟满是新旧瘀伤,梅瓣般红的黑的青的紫的都有,间中还有极小极深的伤口,密密麻麻的,有的尚在渗血,一个个象细锥子扎出。
见此情形,纵是乐菱先有思想准备,而白寒俊乃男儿一个,两人仍倒抽了一口凉气。
白寒俊迅速看向乐菱,乐菱点了点头。
是的,这就是自己想让白寒俊来解决的事,属下报称吴维满身都是梅,原来竟是这样。跟踪到此,再也跟踪不下去了。吴维几乎每日都会带回满身的伤,这还算是悔过么?圣皇宫若还有酷刑悔过,那正常人谁还愿往?虽然吴维……也算不得正常人,但眼下只怕也只有白寒俊才能让他道出实情。
白寒俊震惊地看着吴维,——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长大后又成为了自己姐夫的人。他虽是姐夫,却没做过一天真正的姐夫,他娶走的只是三姐的躯壳,如今,谁这么狠心,在这心口满是伤痕的人身上又反复下此毒手?
白寒俊痛苦地想着,突然遁入了房内,精舍土木结构原就拦不住他。乐菱刚擡眼看过去,却又见吴维正准备连亵裤也脱了,急忙转至一旁,看向绿意葱茏的梅林,枝头枝下,再无半点梅影。
很快便听房内传出白寒俊和吴维的激烈对话,无非吴维惊怒,白寒俊更惊怒,之后便一阵沉默,良久无人开口。
乐菱暗道,听他们此前的争执,此刻一定是白寒俊在为吴维背后的伤上药。再一想,白寒俊既已在此,自己也没必要继续留下,吴维能对白寒俊说到什么程度,全看他们自己,于是干脆回了加州酒馆。
圣皇宫的血债,又添了一笔。无论吴维是否有罪,也是受露西芬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