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瞪大眼,整个人冲过来,许姝还要逃,结果走道了墙角,她又不敢真和男人有接触,实在是他身上太恐怖了,任何女人看到都会要尖叫逃走的程度。
他没有碰到她,但是脸已经贴得很近。
许姝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男人的瞳孔是纯黑的,没有丝毫光泽,但也不是死气。
许姝警惕地直视他,注意到他瞳孔里有什么在动,更仔细地看过去,那是比头发丝还细的一条条,细密地交错在一起,才形成了瞳孔的黑色。
是什么呢
许姝突然脱口而出,“是字。”
男人还在迷迷怔怔地念叨着“为什么去找你”之类的话。
许姝在发现他眼睛里全是文字后,壮着胆子往他皮肤上看去。这一看恐惧的心理消了很多,她发现男人皮肤上一层层的东西,不是皮屑,是纸张。
没错,一层层的白纸从男人的皮肤长出来。
他好像很难受,经常抓挠,但等他抓过之后,那些纸又不断继续长。
男人一脸痛苦,“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许姝放缓了声音,“你别急,是你告诉我来叫醒你的,白天你什么都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在做梦你快醒一醒。”
男人疑惑:“做梦”
许姝一个劲点头。
“不是,不是梦,”男人用力抓了一下头发,头发里都有白色小纸屑掉下来,“我是忘记了什么,对了,我要写一本小说……”
许姝脑子犹如被针扎了一下,痛的她捂头。
“我想不起起来了,有人把我小说内容偷走了……”男人痛苦呻-吟,“你告诉我,我是谁”
许姝被他抓住手臂,那些看着恶心纸屑边缘居然锋利无比,他的手抓来,许姝的手臂上顿时被划伤深浅不一十几道口子。只是伤口的疼还不如头疼,她用力挣开男人,碰到对方的皮肤全都伤痕累累。
“别动,”许姝冲着他大喊一声,“我来帮一起想,你不要乱动。”
男人失魂落魄,“我的小说……”
许姝问:“你的小说是什么类型”
男人道:“我不知道,被偷走了。”
碰到这种一问三不知是最痛苦的,许姝看着满手的血,苦笑不已,思考了一下说:“如果你现在要写一本小说,你要写什么样的。”
就算作品不见了,但作者的思路一般是不会变的。
男人皱眉苦思良久,不确定地说:“……可能是恐怖,惊悚。”
许姝又引导:“大类有了,具体点的呢。”
男人抓手抓头,到处抓着,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对了,我要写一个楼里的奇怪故事。”
许姝“啊”的一声,因为头部剧痛受不了,她身体抽搐一下摔倒在地上。
明明是男人说的话,但对她产生的影响很巨大。
仿佛一根根的针扎在脑门上,许姝忍着痛在想着这其中的关联。
到底是什么呢
恐怖,奇怪,楼……
她猛然想到男人白天说的话,“经常在楼下下棋的,衬衣总是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的,那个人叫汪鸣,住在二楼,他老婆是个医生,他们家供奉了一个黑布包着的盒子。最近几天一楼有装修队伍进进出出的,那三个工人一见到人就低头,脸都看不清,其实每层楼都贴着他们的通缉令,只有一楼的被他们撕了。”
男人闻言,愣了一下,让后狂喜,“对,对,就是这个。”
脑里的一根弦崩裂,仿佛重重迷雾拨开,许姝顷刻间醒了过来。
刚进入三楼的时候,她看到灯光的刹那就失去了意识,世界规则的力量抹去了她的记忆,此刻全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