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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3(2 / 2)

“说好的事,我不会反悔,你若要我替你做什么,只管开口,我一定尽力。但一码归一码,我是欠你人情,但不意味着我要听你的。”

了无尘搞不明白为什么她就是油盐不进,偏要将自己置于险地,抿唇片刻:“好,你不会反悔就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要你做的事就是,跟我走。”

扶珠蹙眉,看向了无尘的目光里尽是不解,可看着看着,福至心灵般,忽然懂了。

“你也觉得我很面熟吗?”

了无尘完全会错意,怔愣片刻后,又惊又喜:“你记得?”

“不,”扶珠往后退,“我不记得。”

“准确地说,不是我不记得,而是我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她说得太过笃定,了无尘一瞬动摇。

可是他梦里的人分明就是她:“你……”

“我不是。”扶珠斩钉截铁又说了一遍。

了无尘眉宇紧拧,定定看着她,用力确认着什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信自己的直觉,还是该信她如此笃定的话。

“我的确不是你要找的人。至于欠你的人情,你可以慢慢想,我会还。”

*

最后秋颖劝住了大家。

“我不是要你们算了,只是眼下这么多人在这儿,老的老,小的小,伤的伤,落在那些阴沟老鼠的眼里,这就是一块肥肉,活生生的靶子。所以咱们得先脱困,再要公道。”

“咱们失去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失去了。”

不知道那些人什么会去而复返,寨子四处安排人手放哨,任何风吹草动,以求能在第一时间发觉。

扶珠站在后山上一高处,寨子周围的情况尽收眼底。

“眠眠!”

卓颜上来:“你去休息会儿吧,这我来守着。”

自从回来,扶珠就到处帮忙,几乎都没坐一会儿。

此刻卓颜提出换她,扶珠下意识想拒绝,话刚到嘴边,毛团子突然钻进她怀里。它又变成毛茸茸一团,身上也已经洗得干干净净,圆圆的脑子直往她脸上蹭。

扶珠被蹭得好痒,直往后躲,意外撞到人。

她一惊,回头一看,谢兰庭微微低头,神色无辜道:“夫人这是……要我抱?”

扶珠:“?”

下一瞬,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扶珠心道不好,脚下就陡然一空。

谢兰庭将她打横抱起:“夫人有命,自当顺从。”

“我唯夫人之命是从。”

卓颜就在旁边,扶珠一个没绷住,脸烧了起来。

卓颜十分识趣,笑着捂着耳朵转过身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声音里都是笑。

在人恼羞成怒之前,谢兰庭抱着扶珠很快离开。

到了一处开阔草地,谢兰庭才抱着她坐下,紧紧搂着她,托着她后背的手往上,将她的头摁在自己肩上,低声道:“睡吧。”

扶珠:“?!”

危难当前,哪是睡觉的时候。

扶珠想起来,谢兰庭却少有的强势,箍着她不让动:“还是夫人想听睡前故事。”

“不……”

“好,那我就给夫人讲。”他自言自语打断她。

“传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

扶珠蹙眉。

又是这个。

本想制止,可眼皮却不听使唤,在他低缓的声音里,一下比一下沉,最后只一次没撑住,便失去了意识。

“……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感觉到怀里的人软了下来,谢兰庭收声,低头看她有些憔悴的脸,重重叹了口气,将人往上抱抱,蹭了蹭她的脸。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

扶珠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梦里总有清幽的梅香,周身温暖,就像是午后躺在玉霄神殿的廊下打盹,梅花神木在一旁开得极好。

平静,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尖利的鸣笛声划破了梦境。

扶珠猛地惊醒。

!”

扶珠跟谢兰庭赶到寨楼上,外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蒙面人,周围还跟着不少灵兽。

听到寨子里有人喊天清宗,为首者冷笑:“还算有点眼力见。”

见人直接承认,秋颖质问:“我们与天清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天清宗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井水不犯河水?”

“‘邪门歪道’,‘鸠占鹊巢’这些话不是你们说的?敢往天清宗身上泼脏水,就要承担后果。”

扶珠怔住。

想到那写在寨门上的字——凡造谣者,皆此下场。

原来,这就是所谓谣?

这就是所谓的谣?!

“脏水?”樊正气得发抖。

“难道你们天清宗没干过这些事吗?!自己干的事,反倒说别人是泼脏水?你们到底哪儿来的脸!”

“事到如今,还冥顽不灵,我们就只能替天行道了!”

灵兽乌泱泱扑了上来。

“正好,新仇旧债今天就算个清楚!”樊正大喝一声,带人迎了上去。

扶珠在其中,刚解决掉一头灵兽,扭头看到卓颜,心口没由来地一沉。

猛地看向后山,山上不知何时起了雾,茫茫一片。

不好!

来不及细想,扶珠提剑冲向后山。果然不出她所料,有人带着众多灵兽打算偷袭。

扶珠在先前放哨的地方将人截下。

对面的人见了她,缓缓开口:“我早该想到是你。”

说着,摘下兜帽,扯掉面巾。

看清人的脸,扶珠一怔。

尹顺?

尹顺扔掉面巾:“这些人的命,我今日是要定了,不想引火烧身的话,就别多管闲事。”

扶珠定定看着他,冷不丁开口:“长生在天之灵,看到你现在这样,不知会作何感受。”

一听到“长生”二字,尹顺面容一刹扭曲狰狞:“我说了,别跟我提长生!”

“怎么?自己也觉得心虚?”

“心虚?”

“心虚的人不该是你吗?一次又一次的在我面前利用长生!”

“你若是真的在意他,那你就该让开,别挡我的路!才是对长生最好的告慰!”

“让这间不要再有人像长生一样,才是告慰。”

“你跟他又待过几天?认识多天?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那你扪心自问,你这样做对得起长生吗?”

“我就是为了对得起他才这样做!他用命换来的真理,天道如此,人不可违!若我还执迷不悟,那他才是真的白死了!”

天道,天道,又是天道!

血气往上冲,扶珠冷声问:“你们张口闭口都是天道,何为天道?”

“众人举之才是天!”

“所以你们说的究竟是天道,还是人道?究竟是不可不能违,还是不敢不想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