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公暗自瞅了眼他刚放下的折子,随手拿起的却是其他的奏折,上面写的东西无非是这位大人与那位大人有了矛盾,纷纷上书皇帝互相指责对方。
孙公公念完两本后才将他塞进去的奏折抽了出来,打开之后他便没了声响。
皇帝没听见耳边有声音,睁开眼睛看向他道:“怎么不念了?”
孙公公欲言又止,将奏折合上道:“奴才给陛下换一本,这本折子应当是送错了。”
孙公公说着就要将折子给放回去,皇帝费力伸出手,“给朕。”
孙公公缓缓将折子递上,“陛下勿要担心,想必太子殿下已经派人去察看了。”
皇帝打开折子,上面赫然写着,昨夜京郊大营失火,营中禁军死伤过半。
皇帝看完奏折,正要开口说话时,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孙公公见状忙惊喊道:“来人啊,太医!太医!”
这边李洛白刚摆脱了皇后的念叨从凤栖殿内出来,就见他手下的人来报说,“殿下,昨夜京郊大营失火,火势一连烧了半夜,如今伤亡尚且不知。”
李洛白面上浮现出一抹慌乱来,“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今日一早应该会有折子递来。”
李洛白快步走去承德殿,路上正遇见慌忙跑来寻他的孙公公。
孙公公离老远看见他便喊道:“殿下,大事不好了,陛下要不行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孙公公跑到他跟前,慌乱之际险些没栽到地上,他一张老脸上满是泪,“陛下,陛下他……”
李洛白直接踹开他,看向一旁的人道:“先堵上他的嘴,把人带到承德殿。”
说罢他便接着往承德殿赶,怎么会如此巧,京郊大营刚出了事,他父皇又……
李洛白踏进承德殿时,殿内已经涌进去一堆太医了。
院正见他过来忙行礼,“见过殿下……”
“免礼,父皇眼下如何?”李洛白只想知道皇帝现下如何。
院正语气斟酌地开口道:“陛下刚复过烈性极强的药,本该好生休养,眼下却急火攻心,怕是……”
李洛白:“院正只管说太医院能不能救便好。”
“回殿下的话,这次太医院也束手无策了,殿下早做准备吧。”
李洛白闻言走到皇帝床边,床上躺着的人已经面色灰白,如果不是胸膛上还有些微弱的起伏,恐怕都看不出他还活着。
在他未来之前,皇帝一直闭着眼,李洛白一走到跟前,他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
李洛白忙道:“父皇安心休息吧,一切都有儿臣。”
皇帝从被子中将手抽出来,李洛白见状抓住了他的手,只听见他一直在说,“禁军……禁军……”
李洛白附在他耳边道:“父皇放心,禁军无事,儿臣一定会处理好。”
李洛白话音刚落,皇帝握着他的手便骤然松开,床上的人再也没了气息。
李洛白紧紧握着皇帝松开的手,眼角一滴清泪滴到了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