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安打断了他的话,“是吗?或许是本王记错了。”
慕辰安说话时目光却在皇帝身上,看见他脸色微变,慕辰安便知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皇帝只要肯去查,鲁王勾结楚王的证据便会递到他面前。
慕辰安转过视线看了眼彭宣,对方再次举起奏折高喊,“还请陛下下令清查鲁王府,如若有错,微臣愿以死谢罪。”
彭宣此话让在场众臣不免生出几分信任,连着皇帝看向鲁王世子的目光都带上了些怀疑。
皇帝一旦想到鲁王有可能真如彭宣所说的那样,他就仿佛被抽光了力气,最后他擡手按了按发涨的眉心,“此事容后再议,散朝。”
鲁王世子看着皇帝离开的身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就因为慕辰安轻飘飘的一句话全无了作用。
慕辰安瞥了一眼鲁王世子灰白的脸色道:“本王细想了想,鲁王府歌姬一事,本王似乎并未记错,世子不如回去问问鲁王,看他如何说?”
此时群臣还未离开,因为慕辰安的话,纷纷交头接耳起来,鲁王世子站起身,压着心中的气恼道:“鲁王府的事就不劳安王费心了。”
他在群臣打量的目光下离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败态。
......
安王府里,沈玉娇好生洗漱一番之后躺在软榻上,绿夭眼下正拿着帕子为她绞干头发,忽然听闻院子里何管事的声音。
片刻后,秋云走进了屋内道:“王妃,何管事说傅太师府和陈太尉府都给王妃送了礼,何管事问您要不要收下。”
沈玉娇想都没想直接道:“不收,让他们拿回去。”
秋云就这样将原话告诉了何管事。
绿夭放下手里的帕子,在手心里倒了些头油轻轻摩挲到沈玉娇发间,幽幽梅香在屋内散开,和昨夜残留的药香夹杂在一起,倒成了别样的异香。
“小姐为何不收下,左右昨日都救了她们,她们送礼过来也是应当的。”
沈玉娇:“我又不稀罕她们的礼,既然不想再和她们有所交际,这礼自然不能收。”
绿夭点头,“小姐说的是。”
绿夭正要为沈玉娇挽发时,被她制止了,“今日头疼,先这样吧。”
绿夭手指捋过她两边的长发,在后面随意挽起,绿夭在梳妆匣里挑了朵珠花,缀到了沈玉娇发间,“小姐这样也格外好看。”
沈玉娇听腻了她贫嘴,让她去传早膳,都这时候了慕辰安也没回府,看来早朝还没结束。
沈玉娇想起昨日慕辰安附在她耳边说出了名字,她对这位鲁王印象不多,听闻他以前时常进宫,但在她记忆里,在宫里见到鲁王的次数并不多,而且她发现皇祖父和这位亲弟弟并没有别人说得那样亲近。
但皇祖父对鲁王丝毫不差,无论是封地还是宅邸,都是他亲自挑选的,沈玉娇想不明白鲁王有何理由要帮着楚王,其实她更相信那是慕辰安的嫁祸......
早膳摆上桌后,慕辰安才回王府,他身上朝服未褪,直接坐到了沈玉娇身边,“王妃今日用膳甚晚。”
沈玉娇擡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再有一个时辰都该用午膳了。
“王爷不也才刚下早朝?”
慕辰安:“今日早朝时本王才得知鲁王已经病了半月有余,眼下还在床上躺着不能起身。”
沈玉娇:“病了?”
如果是其他时候,沈玉娇并不会觉得他病着一场有什么不妥,只是在听过慕辰安说他勾结楚王之后,鲁王这病在她眼里怎么就这样巧。
慕辰安:“王妃是不是觉得太过巧合了?”
沈玉娇点头,确实太巧了,“不过,我那个皇帝舅舅可极为敬重鲁王,想让他治鲁王的罪,除非......”
“除非已经威胁到他的皇位了。”慕辰安将她后半句话给补全,话罢还夸了她句,“王妃真是聪慧,这都能想到。”
沈玉娇险些被嘴里的粥给呛到,这不明摆的事吗?也值得他这样夸?
不过正是这句话,让沈玉娇不觉想到今晨的场景,面无表情地喝着碗里的粥,一抹红痕悄然爬上耳际。
慕辰安显然是发现了,他不动声色的从怀着掏出一样东西放到桌上。
沈玉娇看着桌上不过巴掌大的锦盒问道:“这是什么?”
慕辰安不答,“王妃打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