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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1 / 2)

救人

那被缚住的女子闻言,冷笑一声:“万没想到,你们居然追到了这里!我早已经说了,只要事情一了,我自会回宗请罪,你们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雪初凝被她说得有些懵,这才想起司予前些时日曾说过,他此次离宗正是为了追捕叛逃的媚音。

而媚音听得方才那声“师叔”,许是将自己当成了前来捉拿自己的合欢宗弟子,故而才会作此反应。

雪初凝想明白了,忽而笑起来:“媚音师叔误会了,咱们好歹同门一场,您又是前辈,什么追不追的,与我这小辈可无甚干系。”

媚音依旧没有收起敌意,只停了挣扎,警惕地盯着她:“潜梦长老发出的追捕令,已经下达宗内各堂,你既是合欢宗弟子,难道不想捉我回去领赏?你究竟是什么人?”

此时宴清霜已将案上的烛台点燃,烛光映亮了半间屋子,也将屋内众人的脸映得真切。

雪初凝笑而不语,随手将瘫坐在地的柳书生扶起来。

而那绑在墙角的女子看清了她的脸,终于认出了她的身份,错愕道:“你是……浮玉宫的雪少主?”

“欸,这里没有什么雪少主,我现在是合欢宗弟子,师叔可别叫错了。”

雪初凝笑着说罢,转头朝她看去,只一眼,却忽又愣住,“……你怎么伤成这样?”

柳息闻言转头一看,却见那名唤媚音的女子被血糊了半边脸,身上的红衣像是能滴出血来,方才一番挣扎,蹭了满地血迹。

她的左肩窝里还挂着半截铁钩,正正钩在琵琶骨的位置,露出的小臂满是血痕和淤青,手背上更是留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灯影昏黄下,媚音另半边干净的脸,美艳如同血衣罗刹。

柳息方才险些让这女子刺破心脏,本就惊魂未定,现下又瞧见她被血浸了似,心中更是骇然。

他见雪初凝上前几步朝那女子走去,连忙抓住她的袖角,“阿凝姑娘!”

雪初凝回头,他又嗫嚅着道:“那边都是血……”

他本想说那边太脏,恐让旁人的血污了她的白裙。

可话未说完,雪初凝却会错了意。

她好笑地看了柳息一眼,只道:“没事没事,害怕就离远些。”

“可是……”

“别可是了,大家不过误会一场,你也别太担心,我们这就把她带走。”

雪初凝道:“至于这里,待会儿让老板娘差人过来清理一番便是,你若实在安心不下,就去和你相熟的同窗挤一挤,总抓着我也没用啊。”

柳息的语速本就不快,被雪初凝一打断,到了嘴边的话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张了张口,一时忘记松开手里的袖角,再欲开口时便发觉有一道寒凛的视线,正冷冷盯着他的手。

柳息下意识地擡头,正瞧见宴清霜阴沉的脸色。

虽然只有一瞬,他心里竟有些窃喜,好似能让那人不悦,他的存在便不再如同微尘。

像宴清霜这般端方自持之人,只有面对威胁时,才会露出那样吃人的眼神。

那人将他视作威胁,那他在阿凝姑娘心里应也是不同的,所以她才会几次三番地救自己于危难。

这样便够了。

思及此处,他便不想再松手。

可雪初凝见他迟迟不动,索性上手推开了他。

柳息愣怔了一下,她便上前扶起媚音,转头唤了宴清霜一声:“宴师兄。”

宴清霜的神情已然恢复如常,立刻心领神会,点头应道:“嗯。”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柳息只觉眼前的空间似是扭曲了一瞬,灵光闪现之后,房间里便又只剩下他一人。

唯有地上的血迹作为见证仍历历在目,证实了这并非一场惊梦。

柳息的手仍伸在半空,惊讶得张大了嘴,久久未能回神。

而这时,不久前刚来敲过门的那位房客又被扰醒,再次骂骂咧咧地敲开他的门。

柳息一边打开门,一边说着抱歉。

可这次房里亮着烛灯,那房客将屋内景致看得分明,方一瞧见里面满地的斑驳血迹,立时大叫着被吓退了几步,口中不住念着:“杀人了……杀人了!”

柳息此时已然冷静下来,他无奈叹了口气,劝道:“没杀人,只有人受伤罢了。这位兄台,你若再这般高声喧嚷,恐会惹了那位不快,他若动起手来,只怕那位姑娘也拦不住。唉,好自为之罢。”

话音刚落,那房客竟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柳息无言摇了摇头,也不将人扶起,反倒从容提步迈过那人的身体,径自到楼下招呼了守夜的伙计,帮他一起清扫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