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似乎是那位孟总的人。
韩助理递过去个新年红包,送人出门,“麻烦了。”
“您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我们老板吩咐了,江少爷的事得第一时间办。”
客厅,偌大的长桌摆了十几道菜。
热腾腾的白气氤氲在眼底,锦棠靠在墙边,面对排排椅子,不知道落座在哪。
“来。”
江少珩换了身家居服,挽着袖口走到桌前,问她喜欢什么菜色。
在杳霭苑那会,她的口味偏向清淡,应该是吃不惯南城这边的饭菜。
这一桌,是京城的菜样。
“虾饺和汤。”
江少珩让人把这两样端到一起,拉开面前的椅子,“那就坐这吧。”
确实没什么规矩。
锦棠接过旁边人盛的汤,她摸着旁边的筷子,只有一双。
“没有公筷吗?”她记得和孟总吃饭那次,光是用具就摆了一桌。
江少珩坐在她旁边,问道:“要那个东西做什么?”
“以前在杳霭苑,不也是这样的吗?”
确实,她似乎没接触到江家又或是这个圈子的习惯,大概一开始,就注定融入不进去。
这汤很淡,上面飘着层油光,倒也不腻。
满满一桌子菜,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鱼被剃掉刺端上来,江少珩问她要不要喝酒。
锦棠摇摇头,“不了。”
她没有太好的记忆。
江少珩自顾自开了瓶红酒,只给自己倒。
这是前些天在孟总手里拿的,是和楚聿白一起时,喝过的白马庄园。
她的筷子戳在碗里的虾饺上,汤汁洒出来。
“江少珩。”
声音有些微弱,轻轻在夜里揭开,她问:“你什么时候回京城?”
旁边,他捏着杯壁的动作一顿,心底沉了沉。
“过几天吧。”
“好。”
江少珩确实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边。
“锦棠,毕业之后,你想回去吗?”
好像有很多人都在问她,似乎京城是个太好的地方,令人向往。
“应该不会了。”她应了这么一声,“我在这边也过得很好。”
明明锦棠的家在京城。
江少珩问,京城难道没有一点让她留恋的地方吗?
“没有。”
锦棠毫不犹豫地开口:“我很讨厌那个地方。”
有些事,大概真的不适合问得太清楚,往往明白了也就没了期待。
在锦棠凉凉的声音响起时,室内静了几秒。
筷子触碰碗沿的声音格外突兀。
侧目,她的长睫染上了灯光。
一桌菜,瞬间有了食髓知味的错觉。
厅里的管家花了半小时撤掉桌上的碗筷。
落地窗外,圆月高悬。
锦棠抱着双臂,大腿靠在沙发沿边。
以前在京郊,还能听见江水声,在耳边,响起一波又一波。
江少珩递过来一条毯子,她轻声说了句谢谢。
周遭,淡淡酒香蔓延。
他独自喝的,幸而,当事人酒量好。
十一点半,江少珩向她要一声“新年快乐”。
“不白说,给你红包。”
锦棠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再等等吧。”
她也已经很久没好好度过除夕夜了,以前在家里,也都是锦言的红包大,后来她成年了,父母就借口不给了。
久而久之,她也就失去期待。
没有零点钟声,只有远处突然升空的烟花。
绚烂在眼底。
“新年快乐。”
江少珩的红包很厚,像是要把她这些年没收到的补齐一样。
她没拆,就只是拿着。
“锦棠,新年快乐。”
眼里沾着层水光,锦棠手里握着红包,又塞在了怀里。
琥珀色的眼底有窗外烟花的倒影,锦棠的脸侧被月色描绘。
气温逐渐上升,房内,只点了几盏氛围灯。
相对而立,她躲避江少珩递过来的目光,偏头,缓缓出声。
“我回去了。”
刚擡一步,她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随即抵在沙发扶手处,江少珩的两条长臂交叠在她身侧。
酒意在空气中成倍放大,目光交汇。
这是个安静的夜。
“你干……”
她的声音被吞并在一个热烈又痴缠的吻里。
江少珩环住眼前人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他大概真的有些醉了。
感受到怀里人的推阻,一阵痛感后,嘴里弥散了股血腥味。
锦棠把人咬了。
在震惊中,她擡手甩给江少珩一个耳光,很响,在整个公馆定了几秒。
呼吸紊乱,锦棠的掌心都在疼。
眼前,江少珩嘴角挂着血丝,侧脸赫然一个巴掌印。
“我走了,不用送了。”
锦棠垂眸,擦肩而过,她的手却再一次被拉住。
火辣辣的热碰上冰凉的指尖,她的思绪都是乱的。
江少珩绕到她身前,俯身。
像是低头。
他这样的人,大抵不适合做这种事。
“锦棠,对不起。”
他说,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你和裴梵有什么区别。”锦棠背对着他,用了力气去甩开江少珩的手。
很重,带着气。
她几步走到门口,还是没有选择看他一眼。
“江少珩,你说错了,我们没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