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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1 / 2)

杀青

裴宴时从卫生间出来时,没穿上衣,下身套了条自己原本的西裤。

秦炽不在客厅,估计是在楼上客房铺床。

裴宴时没喊人,因为他知道,这会儿喊了秦炽也不会搭理他,只会当是“狼来了”。

他扫视了一圈客厅,凭着古早的记忆走到一处置物柜前。

他拽着裤腿一角,蹲下身,拉开柜子最下方的一个抽屉。

果然。

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医药箱。

以前秦炽家的医药箱就放在这个位置,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秦炽的储物习惯还没变。

裴宴时把医药箱拿出来,起身,坐回沙发上。

将医药箱放在前面的茶几上后,他拽了条沙发上的薄毯披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撩起自己左腿的裤脚,慢慢地,一直捋到膝盖处。

一片鲜血横流,裤子也被染脏了。

秦炽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裴宴时把左腿架在茶几上,正在往腿上倒生理盐水。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

看着裴宴时从脚踝几乎横亘至膝盖弯处的狰狞擦伤,秦炽沉默片刻,问:“擦着哪了划这么大一片?”

裴宴时忍着痛“嘶”了声:“你那地漏多少年前的了,上面跟扎了钉子似的。”

“……”

秦炽只好说:“明天记得去打个破伤风。”

裴宴时擡起眼,凤眸星亮:“你送我去么?”

“你是擦伤,不是骨折。你也不是没有司机。”

裴宴时不可能放弃这么好地接近秦炽的机会:“我在你家受的伤,你不能不管。”

“你要不喝酒,你能摔?”

“你家要不是有个比刀子还具杀伤力的地漏,我摔了也不一定受伤。”

“……”秦炽无言片刻,说,“明天宣传片还有一场戏要拍。”

“那我就在家里等你。”

秦炽很想提醒他,这他妈不是你家,麻烦加个物主代词。

想想又作罢。

自己要这么跟他抠细节,那得累死。

最后,秦炽懒得争辩了:“随你。”

裴宴时看起来挺满意。

但他向来不知足,满意了便会开始得寸进尺,他把手里刚从医药箱里拿出来的碘伏递向秦炽:“你帮我涂吧。”

秦炽刚妥协了一步,此刻“退让”这种品质在他这儿已经售罄。

他语气不善:“哪儿来的脸?”

裴宴时寡廉鲜耻地又拿出刚才那个理由:“要不是你家地漏……”

秦炽强行打断他的话:“既然我家地漏开罪了你,要不你去和地漏理论?”

这下换裴宴时无言了。

只很短一瞬,裴宴时又笑了:“这是什么话?”

“理论不了,你要动手也行。”秦炽又建议。

刚才摔那一跤,给裴宴时摔得酒醒了大半,还剩下一小半,依旧在给他的脑神经拖后腿。

所以他又露出个有些疑惑的表情:“?”

秦炽原本上头的火气,破天荒地被裴宴时发懵的这两下给摁下去了。

他甚至笑了下:“听不懂么?”

裴宴时直问:“什么意思?”

秦炽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些,仿佛招猫逗狗似的:“意思就是,你既然这么记我家地漏的仇,不如帮我把它拆了。”

“……”

第二天秦炽照常起得很早,洗漱过后在未央巷附近的公园里绕圈跑了五公里。

回来的时候,看了眼楼上,客房那位瞧着应该是还没起。

把早餐放桌上,秦炽去冲了个澡。

出来时,裴宴时就倚墙站在卫生间边上,穿着昨天给他找的那身居家服。

确实很肥大。

本来秦炽穿着也是偏宽松的样式,裴宴时体型上又不比他,往身上一套,多少有些耷拉。

短袖瞧着像中袖,下摆遮了快一半的大腿,裤腿扫着地,掩着脚背,只能瞧见脚趾。

上衣纯白,裤子灰白,整个看上去太素了,又加上衣料的松软,早上晨曦的柔和,使得此刻的裴宴时看起来,有一种很乖很静的欺骗性。

如果他不开口说话的话,这种欺骗性还能多维持一会儿。

可惜了,见着秦炽的裴宴时,嘴欠这毛病是改不了的。

只见他上下扫量了一遍秦炽,然后嘴皮子一动,那张贱嘴又开始浪。

“你这是提防上我了,洗个澡出来还穿全乎了。”他一个电夹板都拉不直的gay,说完这句后,还特别不要脸地又来了句,“都是男人,构造都一样,没必要吧你。”

换作之前,秦炽还会跟他来回嘴几句。

现在他觉得裴宴时这张嘴是不会好了,要是每次都跟裴宴时打嘴仗,那他要么死于口干舌燥,要么死于气血攻心。

为了多活几年,他该人为地、积极地促进一下身体里关于裴宴时抗体的产生。

不搭理他。

不搭理就好了。

秦炽内心这么想着,直接绕过裴宴时,擦着头发上楼去了。

裴宴时简单洗漱完,出来后秦炽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他走过去,坐在秦炽对面。

他一边用油条沾牛奶,一边问秦炽:“你什么时候出门?”

秦炽说:“吃完就走。”

他擡眸瞥一眼裴宴时,又说:“你一会儿把你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扔洗衣机里,今天日头大,洗完晾上很快就能干。”

裴宴时说:“我的衣服不能放洗衣机里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