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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取豪夺(2 / 2)

见苏婵毫不所动,李氏又换了一种语气,娓娓道,“她们越要打压你,越要践踏你,你就越要好好的活着,给她们点颜色瞧瞧……”

“都已经沦落这样了,如果你甘心的话,我再问你一遍,姑娘,你真的还是只想去死吗?”

李氏那一天去看过苏婵之后,便摇曳生姿地款款走了,似乎对她的下落并不关心。

服侍苏婵的丫鬟本来没有抱多大的期望,她们以为苏婵仍是继续不吃不喝直到饿死,然而令她们喜出望外的是,李氏走后,她终于肯吃东西了。

几天几夜的饥饿让苏婵的胃口十分虚弱,她边吃边吐,吃的急切又恶狠狠,这让她的样子十分狼狈,但她还是没有停下来。粗糙的馒头渣子扑簌簌掉在灰扑扑的地上,她的眼中溢出了泪花。

第三日,苏婵从柴屋里走了出来。

李氏喜不自胜,给她唤了一批最为得力的丫鬟小厮服侍着,每天让专业的娘子教她描眉抹粉,教她琴棋书画、礼仪得体,甚至是闺房秘事。

她低眉顺眼,全盘接受安排的一切,一样样的学着,没有任何的怨言和不满,看上去完美又得体。每天她都吃着最为精细的菜肴,熏着最为清雅的香,穿着最为美丽的衣裳,这与她在柴房里的遭遇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的表情谦顺平和,无懈可击,眼底那不甘的愤恨被深深地藏了起来。

那个女人说的没错,她不能就这样死了,白白遂了她们的愿。

她要活下去,然后想尽办法地逃出这里。

阿爹还在西里等着她,还有李母和李怀素……那些付诸在她身上的伤害,她要原原本本地全部还回去。

她现在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一个月后,苏婵迎来了她的第一个客人。

李氏亲自把关,替她里三层外三层地打理好了一切。苏婵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锦衣华服,环佩叮当,真可谓是艳光四射……李氏满意地点了点头,抚摸着她额头上的梅花印,不放心地再叮嘱几遍,“记住,待会无论客人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要笑脸相迎,这样才是对你最好的,切记。”

那个客人……李氏将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终是没有再多说。

罢了,反正一会进去,她自己就知道了。

丫鬟走在前面引路,苏婵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袖中的簪子,她的眼中平静的几乎冷酷。

李氏跟她说的她当然一句也没有听见,她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

身处万春楼,她知道自己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心里虽有万千的不甘心,可是跟自己的性命、跟以后的复仇比起来,她还有什么不能含着血咽下去的,若实在不行……她摸了摸袖子里的簪子。

那是她避开了所有人,悄悄藏在袖子里的簪子,她摸了摸那冰凉又尖锐的触感,这给了她最后的一丝勇气。那是她最后山穷水尽时的尊严。

丫鬟将她引到了一处雅间,推开了门,然后低眉顺眼地退了下去。

苏婵站在门口,深呼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雅间里燃着淡淡的熏香,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是异常的好闻,这样舒缓的香气却没有放松苏婵的一丝警惕,她紧张地扫视着一切。

空空荡荡的雅间里没有人,面前是一座巨大的屏风,她屏住呼吸,仔细地看着屏风的里面,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那张屏风里面,等待她的似乎是一个无尽的漩涡,而她站在漩涡中心,即将摇摇欲坠。

苏婵眼眸颤抖,心碎如冰,心间在一寸一寸地发僵,她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袖中的簪子,那冰冷的触感令她找到了一丝清醒,她渐渐从痛苦中回过神。

正在她全神贯注之时,身后突然袭来了一阵劲风,苏婵敏锐地转身,想也不想便拔出了袖中的簪子,那道尖锐的尖口还没有来得及伸向来人,那人便轻松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苏婵脸色一变,急急地挣扎,“你放手——”

奈何身后的男人不仅身体硬的如同铜墙铁壁,力气更是大的惊人,他虎口一紧,轻轻松松就钳制的她无法动弹。

甚至是一番纠缠之后,连他的呼吸都是微不可闻,而她已经是气喘吁吁。

他身上冷硬的衣角刮得她微微刺痛,攥着她的手毫不松开,甚至更加施了一点力,她被迫松开了手心,簪子啪嗒一声顺势落到了地上。

他不为所动,另一只手轻轻划过她的腰肢,顺着她发抖的曲线一路向下,动作漫不经心又暧昧,苏婵急促地喘息,在他手里抖得越来越厉害。

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苏婵寸步难行,无论是做了多少心理建设,但在这一刻真正降临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她的心中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她颤着双唇,连自己的声音都快找不到了,难堪的闭上了眼,只喃喃的重复一句话,“……放开……”

男人松了一些力道,但还是没有让她挣开。他身上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屋里熏香的味道,令她感到说出来的全身发寒。苏婵盯着眼底那双男人的黑金靴尖,心中一阵阵漫天的绝望涌了上来,她闭上了眼睛……很快,她激灵一般再次睁开了眼睛,张开嘴,狠狠地咬上了对方的手背。

对面没有松手,似乎是感受不到痛似的,头顶传来低低的一声笑。

“想不到万春楼还有这样的反骨。”他不疾不徐,声音甚至算得上愉悦,“这一个月,看来你是什么也没学会。”

熟悉的,带着点嘲讽和冷酷的声音令苏婵松开了齿关,她不可置信,怔怔地擡头看着来人。

高行修弯下腰去,捡起地上跌落的簪子,长身再次直起,他高大的阴影朝她扑面而来。

“怎么?是想来个同归于尽?”长指捏着簪子,高行修将尖尖的一端反转过来,点了点她的心口,“心有余而力不足,怕是你还没有拿出来,别人早就钳制你一百遍了。”

“高行修……”苏婵后退两步,脸色煞白到了极点,“怎么是你?”

明明他是来救她的,可是看她此刻的脸色简直像是看见了洪水猛兽似的,怕是换了另外一个男人都不会让她吓成这个样子。

高行修冷哼一声,忍下心里的不爽,缓缓道,“怎么?看到是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