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赵幼澄使坏
◎安成告状◎
傅嘉宜的人在外面候着,已经快晚上了,赵幼澄不信她今晚不回去。
冬青出去后,她就开始吓唬傅嘉宜:“姑母呢?五哥大婚的事,都准备妥当了吗?”
赵幼澄越这么问,傅嘉宜就越疑心,并认定她是喜欢傅容,并企图破坏傅容的婚事。
傅嘉宜警惕说:“都准备好了。”
赵幼澄意味深长看着她,笑起来。
“你怕我什么?哦,你怕我爱慕五哥,坏了他的亲事,对不对?”
傅嘉宜见她一点都不在意的说出来,而且说起这些一点羞愧都没有,心里急躁:“你休想!你贵为长公主,何必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还说你和宋姐姐要好,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坏她的亲事吗?”
赵幼澄很无所谓说:“对啊,我贵为长公主,我要什么没有?只要我开口,陛下肯定会准的。”
傅嘉宜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笑话,你以为你就能无法无天?哥哥已经过了六礼,亲事已成。你就算贵为长公主又如何?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赵幼澄见她知道护着五哥了,笑着说:“是吗?那要不要试试?看五哥愿不愿意?看陛下愿不愿意?至于天下人耻笑,我觅得如意郎君,那叫有情人终成眷属。挨天下人几句骂算什么,你从前骂我骂的少吗?我在乎过吗?”
傅嘉宜被她有恃无恐的态度吓着了。
赵幼澄继续逗她:“所以,你最好别惹我,要是我哪天不高兴了,我就能搅了五哥的亲事,包括你的。”
她嚣张的样子,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傅嘉宜毫无办法。
她思考了很久,才说:“哥哥高中,亲事坎坷。你既然爱慕他,就要为他着想,你不能这样毁了他。你要让他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他往后怎么见人?他的前程就毁了!”
赵幼澄没来由地笑起来:“你不是郡主吗?你难道不知道,我的丈夫,不需要有多大功名。名利、富贵,我都可以给他。”
傅嘉宜不确定赵幼澄会不会这么干,但是显然被她吓唬住了,赵幼澄这半年来实在和姑苏完全不一样。
她第一次和赵幼澄认错:“表姐,我承认曾对你多有嫉妒,那是我不懂事,但是哥哥对你不一样,哥哥自小爱护你,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他自小勤勉,寒暑不歇,读书那么刻苦,能考取功名不容易,你要是生我的气,就和我说,不要冲我哥哥撒气。”
赵幼澄:“我明明喜欢他,怎么是撒气。”
傅嘉宜这会儿见她说什么也不应声。
“你想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办到,但是哥哥已经得了姻缘。宋姐姐温柔娴静,父亲和母亲都很满意。所有人都觉得这桩婚事是缘分天成。你不能坏事。”
赵幼澄收起笑意,不再逗她。
“记住你说的话。”
傅嘉宜立刻点头。
章嬷嬷是冬青叫回来了的,进来见屋子里静悄悄的,问:“聊什么呢?晚膳好了。”
傅嘉宜立刻起身说:“没什么已经晚了,我要回去了。”
她今晚本是有几分炫耀的意思,但被赵幼澄吓唬的怕了,说完也不等赵幼澄说话,急匆匆就出门去了。
赵幼澄也没有留,章嬷嬷惊讶问:“怎么走这么急?”
赵幼澄不以为意:“不用理会,安排人送回去就是了。”
等人走后,章嬷嬷问:“你又教训她了?”
赵幼澄根本不认账:“怎么会,她现在可是嘉仪郡主,是她非要说我爱慕五哥,让我别搅和了五哥的亲事。可不是我说的。”
“所以你就故意吓唬她?”
赵幼澄心想,我难道看起来就像是做这种事情对的人吗?我赵幼澄窝囊的死了,也没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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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宵小之辈才做的恶事。
再说了,我喜欢的人,必定是盖世英雄。
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裴荀那日求见廉亲王,丝毫没有隐瞒,将这件事说透,没想到廉亲王一口就应下了。
裴荀是为了弟弟,这种会被人构陷一辈子的骂名,他来背。
徐氏见他自从那晚后再不提起了,催问:“可是廉亲王那边不同意?”
裴荀摇摇头。
徐氏着急:“蕴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要是能定下,他回来就能成亲。”
裴荀心里疼裴岘,嘴上却骂道:“他做出这等悖逆之事,还想万事大吉?让他等着。”
徐氏太清楚丈夫了,但是她才不在乎他发脾气。
“虽说你是做哥哥的,但蕴玉在我们膝下长大,和孩儿无异。殿下正是青春年华,蕴玉爱慕殿下也是正常。莫要给他那么重的罪责。”
裴荀心里叹气。不是他说的重,而是朝中那帮文臣会说的更难听。
这骂名绕不过去。
陛下至今在西苑避暑,庆王出任漕运总督后,因为要立即启程南下,庆王妃就又留在了京中。
庆王走的急,将京中的事情丢下就走了,急着南下去找张克定。把烂摊子留给庆王妃自己处理。
庆王妃被康亲王府的老王妃训斥了一顿,羞愤不已。等回府后大哭了一场,庆王也顾不上管她,她哭了一场就闭门不出了。
但她要给赵幼澄保媒的事情已经传出来了,并且传的很广。
她自己自然不知道赵幼澄自己都让人传。
反正赵幼澄不怕事情闹大,庆王妃不长记性的话,以后还会闹事,那就让她一次性记得深刻一些,不敢再在她头上动土。
因为冬凌回来后,章嬷嬷听到她让冬凌去做什么了,有些生气了,嘟囔:“哪有你这样的。女儿家最注重名声,怎么能自毁呢?庆王妃做事欺负小辈,你怎么能顺着她。”
赵幼澄现在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她既然想保媒,自然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总要让人听听这桩婚事合不合适。我知道是不成的,所以她也别想全身而退。”
但总有比赵幼澄心急的人,比如赵晖都听到了风声,皇后也知道了。
宫中的安成公主也知道了,她原本听到还欣喜,但是因为好奇那位肃王爷独子,特意向人打听了一番,结果一听人是个呆子,简直气愤难挡。
安成的性格如炮仗一般,直奔西苑,和父皇闹了一场。
赵晖许久不见女儿,从太后寿宴开始,他就很忙,江南关口的主要的位置稳住,接下来考虑调任宋成良回京,换山西籍的严匡任苏州府知府,和张克定、庆王三人配合。
江南换血的步骤不能乱,重在求稳,所以每走一步,他都很慎重。
这些时日,他一直都在左书房独居,连皇后都见的少了。
安成是哭着进了西苑,杨寿山吓了一跳,不论真哭假哭,亲自将人接进来。
她进了左书房就开始哭:“父皇整日忙碌,尽心竭力为天下百姓,要是哪天女儿被人泼的一身污水,父皇都不知道。这个公主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赵晖虽然贵为国君,但是个慈父,对孩子们向来好脾气。
他好笑地问:“这是怎么了?”
安成问:“父皇可是容不下婉淳姐姐了吗?”
她问出这话的时候,是真的伤心了。
赵晖听着皱眉问:“出什么事了?”
安成哭着说:“九婶在皇祖母那里给婉淳姐姐保媒,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保的是凉州肃王爷的独子,我原以为那定然是配得上阿姐的青年才俊,没想到,一打听才知道那肃王爷独子是个痴傻的。阿姐年幼失怙,至诚至善,对弟妹们爱护有加,为何要如此辱她?”
她越想越伤心,为婉淳,也为自己。
又想到自己的亲事,越哭越伤心,本来还有几分表演的成分,到最后真的悲从中来。
杨寿山吓了一跳,见陛下使眼色,赶紧出去将门带上了。
赵晖搂着女儿哄说:“浑说什么,朕的公主岂可轻易就嫁了。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朕点头了才行。”
安成还是哭,不说话。
“你听谁说的?”
安成打着哭嗝:“还用谁说,上京城谁不知道?皇祖母回宫后宴请好些夫人,九婶就在宴会上说的。我是听宫中地宫人们说的。”
赵晖眼中闪回一丝厌恶,他有些动气了。他原本就不喜欢这个爱搬弄是非的弟妹。
眼下更是厌恶她巴结太后,赵恒是他的弟弟,他自会安排,她去攀附后宫,简直贪心不足。
“好啦,不哭了,去看看你母后,她惦记你很久了。”
安成这会儿得了父皇的保证,知道他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这才说:“我好久没有陪父皇用晚膳了。”
赵晖哄她;“行了,午膳我和你母后陪你,可以了吗?”
安成这才开心了。等安成一走,赵晖就问杨寿山:“怎么回事?”
杨寿山也不甚清楚,他整日呆在西苑中,城里的事情确实知道的不多,但他这个人最精明,已经明白陛下的意思了,立刻说“老奴这就去问问。”
安成回了皇后的松风苑,眼睛还是红的,苏皇后见她从宫中出来,还是这幅样子,蹊跷问:“这是怎么了?”
安成拉着苏皇后的袖子撒娇:“没事,我和父皇说了会儿话。”
苏皇后哪能不了解她,笑着问:“到底怎么回事?”
安成和苏皇后说话就有分寸多了,包括说起和赵晖哭诉。
再单纯的孩子,也懂得如何自保,也知道用手段,只是看是什么事。
安成性格简单,但又不傻,这里面的事情即便想的没那么清楚,但也是知道的。
苏皇后听后,好久都没说话,看着女儿微微叹气。
婉淳才回京多久,安成就能为了婉淳这样。是婉淳手段了得,还是安成单纯好骗?又或者是姐妹两真的有缘分?
“婉淳的事,我知道了,以后不可这样和你父皇说话。”
安成很不以为然:“父皇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故意的。但是九婶是真的欺负人,倘若哪天她也上赶着给我保媒,我怎么办?”
对啊,天下的父母哪里能不清楚孩子是真哭还是假哭。
苏皇后也在为她的亲事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