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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时辰晚了…正好(1 / 2)

第54章时辰晚了…正好

南荼和沈寒轻在凤临大街上脉脉对视,心如小兔子乱跳时,南府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当时南荼心里全是要立刻见到沈寒轻的念头,见门外没人就直接跑了。

府里的下人都没有看到他,甚至连门房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还是绿阑见这么晚了,想到自家顶头上司吩咐过,要她记得盯着南荼吃药膳,补补身子,便端着刚炖好的药膳去敲了他的房门。

多亏了盛九,宫中发生的事绿阑也略有耳闻。

这两日南荼的作息都不太正常,起得晚,喜欢将自己闷在房间里不说,就算出门逛到晚上,回来也还是关着门,不知道在屋子里做什么。

绿阑敲完了门,见屋里没有一点反应,心下便有些奇怪——时辰还早,按理来说,南荼不太会在这个点就上床睡觉。

她大半个身子贴在门上,凝神听去,居然连半点儿呼吸声都没有听到。

奇怪,什么情况……

绿阑手上使了使劲,推开了房门。

屋内果然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

床上睡着一只懵懂的小兔子,正是南荼从宫里抱回来的那只。

绿阑:“……”

人呢?!

片刻之后。

南府乱了起来。

小主子不见了!!!

绿阑翻遍了府里都没有找见人,当即喊了盛九,想让他到外面找找。

若是实在找不到,还得将这事儿告诉沈寒轻。

谁知她喊了好几声,盛九也没有从墙头或者树梢上探出头来。

绿阑等了又等,才发现一个事实:

好家伙,这俩都一块儿玩失踪了!

绿阑脑壳都大了,心累地撸了撸袖子,从怀里掏出令牌,打算亲自进宫一趟时,南府门前却忽然传来了嘈杂之声。

失踪的小主子突然回来了!

门房扶着门框,感动落泪:“呜呜呜,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回来了怎么还带个人……咦?”

话多的门房被绿阑一把按住。

待到南荼和沈寒轻进了南府,大门关上之后,绿阑才激动地嗷了一声:“陛下!”

嗷完就忍不住探头探脑。

一看就是跟盛□□来的“良好”习惯。

这什么情况?

难道是大人偷偷溜出去浪,正巧被陛下撞见,拎回来了?

绿阑怀疑的视线不断地在沈寒轻和南荼身上打转。

看得南荼尴尬地往沈寒轻身后藏了藏。

玄色的衣袖被少年细白的手指紧紧揪住,像是在跟绿阑做无声的对峙。

夹在两人中间的沈寒轻一时间有些头疼,忍不住说道,“都堵在门口,还让朕怎么坐?”

绿阑想想也是,陛下难得出宫摸鱼,一摸还把南荼给摸回来了,立刻愧疚地退下了。

她临走之前,还再往南荼那儿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眼神似乎是在说——“别再溜出去浪了”。

南荼:“……”

干嘛啦!他哪有出去浪!

明明……明明是找仙君去了!

少年还藏在男人身后,忍不住冲着绿阑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一做完,就被男人当场抓获。

沈寒轻笑着将鬼鬼祟祟的小兔子提溜出来:“南卿的小动作还不少。”

“没有啦,晚上偏凉,臣方才被冷风吹着有些难受,活动活动面部而已。”南荼无辜地眨眨眼,嘴硬道。

方才府中围过来好一番夸张地哭哭啼啼的下人们都离开了,两人身后只有个埋头提着食盒当工具人的孟栾。

南荼见四下无人,从孟栾手里接过食盒,又拽住了沈寒轻的袖子。

“陛下。”他仰起脸,一双漂亮的杏眼似是溢满了星光,“夜宵这么多,您和臣一起吃吧。”

沈寒轻没有直接回答。

他稍稍俯下身来,指尖拂过少年躲到他背后时不慎被弄乱的乌发,轻声问道,“去哪儿吃?”

南荼乖乖地擡着头,任由男人略显粗糙、带着薄茧的指腹拂过他柔软的脸颊和眼尾。

或许是月华太过清冷,如霜雪般落在了男人身上,南荼的声音也变得轻了些,带着一丝紧张:

“今晚的月色很美,不如就去臣的院子里吧。”

-

府里的侍女仆从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南荼牵着沈寒轻的袖子一路往主院走去,都没有遇到任何人。

孟栾和盛九也早已不见了踪影,沈寒轻没说,南荼也没有问。

宫里带出来的食盒不是普通的三层食盒,而是巨大型的那种,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重得不行。

这点重量对南荼来说算不了什么,他一手拉着沈寒轻的袖子,一手提着食盒也轻轻松松,可没走多远,他忽然就想到了苏令容给他看的那些话本。

小摊子不正经,话本不正经,写话本的人也不正经,不过有些剧情还是可以拿来学习一番的。

南荼提着食盒,走起路来,不知何时就变得越来越艰难。

纤薄的身影摇摇晃晃,大食盒几乎要将他半个身体挡住。

偏偏就算单手提着食盒再麻烦,他也不愿意放开沈寒轻的袖子。

走着走着,身侧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而后,南荼拎着食盒的手指便碰到了一阵温热。

骨节分明的大手紧贴着他的,将食盒稳稳地接了过去。

“朕来拿吧。”

南荼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住了唇瓣,“……多谢陛下。”

似是因为卸去了这个“重担”,少年的神色都变得轻松了许多,清润的眸子也不住地往他的衣袖间飘去。

“无妨。”

沈寒轻眼中有暗色掠过,不过片刻便被强行压下,归于平静。

他像是不经意地出声问道:“南卿为何一路上都要牵着朕的袖子?”

“因、因为……”

南荼被他问得一懵,差点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好在急中生智,想了个不算特别离谱的借口。

“臣有夜盲症!晚上看不清路!”

“真、真的!”他说话起来有些磕磕绊绊的,却固执地强调道,“臣一到晚上就需要绿阑或者青嶂拿着烛灯在前面开路,才能顺利回到房间。”

下人们都不见了踪影,游廊之上也没有挂着照明的灯笼。

沈寒轻擡眼朝廊外看去,夜空中满是璀璨的星芒和明亮的月光,将人间照得一片光辉雪亮。

盛朝唯一的文武双科状元怎么可能拿不动区区三层食盒,也不可能有夜盲症,不然南荼都没有机会参加武科的科举。

他没有戳穿小兔子这番拙劣的谎言,甚至还非常好心地擡起了那只空闲的手,伸到这只心机小兔子身前。

“牵着衣袖不太方便,走起路来也容易摔。”

沈寒轻像是个单纯的、关爱臣子的皇帝似的,为他出谋划策,语气淡然,说出来的话好像也再正常不过。

“南卿可要牵着朕的手?”

他说出这句话,半是玩笑,也半是试探。

可他没有想到,他话音刚落,心急的小兔子就像是生怕他会反悔一般,主动且准确无误地,将纤白修长的手塞进了他的掌心。

随之而来的,还有少年柔软的语调。

“好呀。”南荼别过脸,只露出一点泛红的耳尖,“太黑了,臣真的看不见,陛下要牵紧臣。”

沈寒轻很想触碰少年发间的那一抹绯红,可惜没有空余的手了。

他轻笑着将小兔子的手握紧了,扣入指缝,将白皙指尖完全包裹起来。

“嗯,朕牵着你,不会松手的。”

-

他们在府中慢悠悠地走着。

南荼就像是真的一入夜,就什么都看不分明似的,紧紧地跟在沈寒轻身后。

沈寒轻走得快一些,他也就走得快一些;沈寒轻若是走得慢了,那他肯定要比走在前方的男人还要慢。

等终于走到主院时,其实已经过去了许久。

银月高悬,薄云如烟如雾,将其环绕着,淡淡的辉光落在青石砖上,铺就了一条银色的小道。

南荼被他的仙君牵着,缓缓从游廊中走出。

食盒被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一层层打开。

每开一层,南荼的眸色就亮一分。

——全都是他爱吃的!

虽然都被做成了药膳,闻起来还是带了股熟悉的药味,但……问题不大!

每一盘点心和小菜的分量都是刚刚好够他们两人一顿吃完的。

沈寒轻当时满脑子都是要将他的小兔子逮回宫关着,再也不让他到外面随便浪了。

冲动之下,却还记得要好好投喂小兔子,但也只是跟孟栾说了要准备夜宵而已。

他从食盒边上拿出来了一小壶酒和两个精致小巧的酒盏——没想到孟栾这么贴心,连这个都准备上了。

夜宵摆了一桌,酒也倒好了,是浅淡的绿色,清澈透明。

南荼这会儿倒不像是个“患了夜盲症”的人了,坐下伸筷子拿酒盏的动作比沈寒轻还利索。

他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果酒,随即便惊喜地睁大了杏眼。

嫣红的唇瓣沾上了少许酒液,在月色之下泛着润泽之感。

“好喝!”

南荼又喝了一口,只不过这回比方才喝得要少了一些,慢慢品尝着。

柔软的舌尖探出,舔掉了唇上的酒,“陛下,这酒叫什么名字呀?”

“普通的青梅酒罢了,南卿喜欢的话,明日朕再让尚食局准备一些便是。”沈寒轻说道,给兴奋的少年拿了块椰汁软糕,递到他唇边,“南边的特产,尝尝?”

“好~”

南荼没有躲开,就着男人的手将椰汁软糕嗷呜一口吃掉了。

唇瓣和舌尖扫过男人的指腹,但南荼却来不及思考那些在心头一掠而过的旖旎之感。

椰汁软糕甜而不腻,柔软绵滑,像是块软软的奶冻,一入口就像化了似的,满是浓郁的椰香。

“这个也好吃!”南荼惊喜道,“陛下,这也是药膳吗?”

如果是的话,让他天天吃这样的药膳他也愿意!

“……”

沈寒轻的本意不过是就着这些小点心,方便和小兔子接触罢了,可他没想到孟栾准备的这些东西,确实是作为了非常好用的工具,让他成功亲自投喂了多日不见的小兔子。

只是……小兔子的注意力也被小点心们吸引走了罢了。

沈寒轻扫了一眼摆在石桌上的琳琅满目的小夜宵,镇定地答道,“应该是吧。”

“那臣明日还想吃!”

“好。”

管它是不是,小兔子想吃,那它就是补身体的药膳。

先让尚食局连着准备三天好了。

不是他小气,只愿意让小兔子吃三天的椰汁软糕,只是宫里好吃的那么多,一个点心连着吃太多天,也会腻的。

沈寒轻淡定地再给少年投喂了一块。

夜宵一口一口地吃着,青梅酒一口口地喝着,南荼见到美食的兴奋情绪也平静了不少。

刚才吃得忘乎所以,连仙君喂他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好好确认。

南荼懊恼地垂下了脑袋,吃着夜宵的速度也降了下来。

柔软的腮帮子极其缓慢地动着,有着肉眼可见的磨蹭。

沈寒轻见状,没有出声催促,不过投喂的动作顺着少年的频率,一同慢了下来。

除了软糕、酥点等适合用手拿着,递到嘴边的点心之外,其他的小菜,沈寒轻就只是用筷子夹到南荼碗里而已。

沈寒轻不急,南荼却急了起来。

好不容易将仙君拉到府里来了,一路上还找了“夜盲症”这种离谱的借口,这夜宵怎么能……怎么能吃得如此规矩!

说什么来什么。

正巧这时,薄雾般的云被微风吹着,将一轮银月遮住。

月光忽地一暗。

南荼心中一喜,立刻扔了筷子,像是没了月色,便什么都看不见了似的,手摸索着伸向了沈寒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