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一手包住了兔尾巴
有他在,这下仙君就没有办法再乱摸兔子了吧!
南荼得意地想着,在柔软的龙床上蹭了蹭。
小兔子分身在被南荼捞起,一把扔到里侧后,也没有闹腾,如本体那般乖巧,只是顺势翻了个身,侧躺在了他手边。
圆圆的,葡萄似的大眼睛回望过来,身后的小尾巴时不时地还摇上两下。
肚子上柔软的白色兔毛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南荼盯着不成器的分身看了会儿,也不禁手痒了起来。
原来他的毛这么厚,这么软,看起来这么好摸。
那他就……
南荼伸手,轻轻地在兔子分身的小肚子上戳了一下。
同一时间,他的腹部也传来了相当奇妙的触感。
自己戳自己,好怪哦……
南荼抖了抖,赶紧收回了手,将小兔子分身放得更远了一些。
大半夜悄悄摸摸地做这些奇怪的事儿,怎么看怎么诡异。
南荼晃晃脑袋,抱着被子躺好了。
方才,他生怕沈寒轻在睡梦中还会继续无意识地去摸兔子分身,爬上床的动作太急,只从软塌上拽了薄被过来,枕头却是忘记了。
这一躺下来,没了枕头,脑袋直接就枕在床垫上。
虽说这样睡着也不觉得硬,但脖子那儿缺不怎么舒服。
后面空空的,没有东西撑着抵着,感觉怪怪的,别扭得很。
深夜的明光殿很是安静,床幔一放下,这片小小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了三道呼吸声。
一道是沈寒轻的,沉稳悠长,一道是兔子分身的,很轻很小,喉间还发出了舒服的咕噜声。
最后一道,是南荼的。
他的呼吸有些乱。
沈寒轻就睡在他身侧,长睫垂在眼下,如鸦羽似的,浓密纤长,睡姿非常规矩。
从呼吸声来判断,应当是睡熟了。
南荼爬上龙床的时候,就很是小心,动作灵活轻巧,没有踩到沈寒轻的腿,自然也没有碰到男人身上任何一个地方。
他打算再爬下龙床,去软塌那儿把枕头拿过来。
成功过一次,自然也能成功第二次。
南荼这么想道,屏住了呼吸,直起了身体。
在明黄色的龙床上稍显突兀的月白色绣兰花薄被自他肩头滑下,堆积在了一旁。
被子有些妨碍行动,他毫不留情地将其团吧团吧,先塞到了一边。
就是塞得时候太过粗暴,这一怼,就没注意位置,怼在了兔子分身的脑袋上。
“……”
窒息之感霎时扑来,南荼又手忙脚乱地将薄被从兔子分身脑壳上拎起,换了个位置。
一番操作下来,龙床里侧的动静越来越大,熟睡的沈寒轻也在这时翻了个身。
南荼心口忽然一跳,难以言喻,自周身各处升起的危机感骤然传来。
他立刻要从龙床上跳下,结果,就正巧在即将跑掉的那一秒,被一只大手给捉了回来。
整个人被带着一晃,摔回了床上。
男人的手臂结实有力,带着无法忽视的热度,就算隔着两层里衣,也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腰间。
急促的心跳声在幽静的夜里回荡着。
南荼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再次被沈寒轻一拽,拽到了他身前。
男人的另一条手臂也在这时横了过来,将南荼完全抱在了怀里。
所有动作流畅得出奇,连角度都像是精心计算好的——南荼这一摔,就正正好好地枕在了沈寒轻的胳膊上。
他吓了一跳,努力抻直了脑袋,擡眼望去:
沈寒轻好端端地睡着,长而浓密的眼睫连颤都没有颤一下。
他的侧颜是不同于平日的沉冷,入睡之后,是南荼极为熟悉的,带着些温柔的感觉。
没有半分即将醒来的迹象。
至少南荼这么看过去,男人不像是清醒了才伸手将他抱在怀里的模样。
……以前仙君睡觉时,也没有这么不老实啊。
怎么被贬下凡后就变成这样了。
南荼有些郁闷。
他被沈寒轻紧紧抱着,两人相贴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他的腿也被夹在另一双腿中间。
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动弹不得。
他没忍住,轻轻挣了挣。
不过是试探了一下,结果发丝就不小心垂到了男人身上,而后抱着他的手臂便是一紧,男人的眉心很轻很轻地蹙了起来。
把南荼吓得不轻,再也不敢试着从沈寒轻怀里挣脱出来了。
若是再试图挣开仙君的手,肯定会将仙君吵醒的,到时候,仙君就会发现他半夜偷偷溜上龙床这事儿了!
该怎么办呢……
南荼蹙着眉,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他僵着身子,不敢放松,勉强支起来一点,让自己不要完全躺到男人怀里。
但这样也维持不了多久。
不多时,南荼的脖子就僵得快麻了,一不留神就摔进了沈寒轻的臂弯里。
好在他也没将自己支起来多高,这么摔回去倒是不重。
没有吵醒沈寒轻,却让熟睡的男人无意识地将怀中的少年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的肌肉在放松的时候,虽然依旧紧实有力,但却是有弹性的。
南荼睡在沈寒轻的胳膊上,感觉竟是比睡在枕头上还要舒服。
而且还是温热温热的,在微凉的夜里自带加温效果。
“……”
南荼有点想放弃溜下龙床,拿了枕头再溜回来的计划了。
仙君的胳膊,还、还挺舒服的……
他纠结了一会儿,便当真放弃了。
反正也很久没有和仙君一起睡了,尤其是人形的时候。
南荼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侧过身,背靠着沈寒轻的胸膛,躺在熟悉的怀抱里,安心地闭上了眼。
几息之后。
一只大手伸到了他的发间,像是在寻找什么。
南荼:“……”
他被迫睁开眼睛,警惕地避开那只乱动的大手。
谁知就算往边上挪了挪,也根本没有办法完全避开。
沈寒轻的手如影随形,他往上擡高脑袋,男人的手就跟着升上去些,他往后缩去,骨节分明的大手也跟着往后。
就这么你追我赶了一会儿,南荼忽然悟了。
仙君是不是……在找兔子耳朵?
他想起在软榻里睡下之前看到的那幕。
沈寒轻抱着小兔子一整日,显然是捏兔耳朵捏习惯了,睡觉的时候不捏两下就难受。
他有些犹豫,余光也控制不住地瞥向了小兔子分身的位置。
本体若是没有睡觉的话,分身也不会睡,顶多就是有些犯困罢了。
小兔子分身依旧安静地侧躺着,鼻尖微微动弹了几下,便一骨碌翻起了身,主动凑近了些,似是在等着南荼的吩咐。
若是将兔子分身的耳朵塞仙君手里,让仙君摸一摸,顺带祈祷仙君快些睡着的话,那他费这么大劲儿做这些事儿就没有了意义。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为了阻止仙君乱摸兔子分身,而爬上龙床。
仙君的睡相也真是的,变成凡人之后太差了吧!
等仙君在凡间过完作为凡人的一生,回到仙界之后,他一定要将这事儿拿出来狠狠嘲笑才能解气!
柔软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南荼气呼呼地脑补了一会儿沈寒轻以后的“惨状”,心情渐渐平静了不少。
既然不能把兔子分身给仙君挼,那就只能……
乌发之间忽然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浅淡的灵力微光划过,两只雪白雪白的兔耳朵自南荼的发间,咻地钻了出来。
下一刻,沈寒轻乱动的手指也如愿地触碰到了兔耳上软乎乎的绒毛。
在男人的指尖复上来的那一刻,南荼没忍住,轻轻抖了抖耳尖。
仙君已经很久没有摸过他人形时冒出来的兔耳朵了,总觉得和原形被摸耳朵的时候不太一样。
具体是哪里不太一样,南荼也说不上来。
就是感觉……有点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方才男人的手在碰到他的兔耳朵时,好像微微停顿了一下?
耳尖被随意地捏在大手里把玩,软软的兔耳很快就透出了浅浅的粉。
南荼努力将大脑放空,忽视耳朵上传来的古怪感觉,只希望沈寒轻早点挼完,早点再次睡熟。
没过多久,男人放在他兔耳之间的手便停了下来。
南荼心中一喜。
仙君这是挼够了?
然而还没等他将耳朵收回去,沈寒轻的手忽然往下。
先是在白皙细腻的后颈处试探了两下,发现没有摸到他正在寻找的兔毛,很快就沿着后颈,在背脊上继续寻找。
指尖在背部轻点着,这里戳戳,那里戳戳,戳得南荼都快要跳起来了。
在戳到腰间之时,南荼不由得咬住了唇瓣,以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好在沈寒轻的这些动作持续的时间都非常短暂,在少年差点将唇瓣咬出牙印之前停下了。
或许是在睡梦中的缘故,他触碰起来也毫无章法。
那只大手将细韧的腰肢忽略之后,还没等南荼松口气,就来到了身后拿出极为柔软的地方。
停在了上面。
南荼的脸一热,手比脑子快,反手扣住了男人的手腕。
沈寒轻寻找的动作被迫停下。
接着,他的眼睫不安似的颤动了片刻,好像快要醒了。
南荼屏住了呼吸,握在他手腕的力道也不禁松了松,没有再继续阻拦了。
他一松手,那对浓密的长睫很快就不再颤动了。
但在他身后碰来碰去的动作还没停下。
“……”
白玉似的脖颈迅速漫上了一层浅粉,耳尖也热得吓人,漂亮的眉眼轻轻蹙起。
南荼糟心地叹了口气,放弃了,不再接着阻止沈寒轻了。
又是一阵灵力微光划过,一团小绒球从少年身后钻了出来。
毛茸茸的尾巴比原形时的更大一些,圆圆润润,像只小毛球。
男人的手如愿地寻找到了心心念念的软乎兔毛,修长的手一点一点地试探着大小,接着,便将兔尾巴整个包在了手里。
南荼一僵,乌发散乱,鬓边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被人玩了耳朵又玩了尾巴,他都快要自闭了。
他揪着沈寒轻的衣襟,艰难地深呼吸几下,平复着身上传来的热意。
身上热,脸上也热,仙君的怀里也很热。
整只兔子都快要被蒸熟了!
就在这时,龙床上的帷幔忽然被一股无形之力轻轻掀开。
夜里的风顺着用来透气的半扇窗户,一直吹入了床幔。
凉风扑面,南荼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身上的被子渐渐地往下滑去。
南荼垂眸看了眼,好像是因为沈寒轻揉他尾巴,揉着揉着,就将被子给带下去了。
正好让他凉快了不少,就算被着挼尾巴,也不似之前那般热了。
闹腾了这么久,时辰不早了,一晚上小动作不停,南荼觉得有些困了。
被微凉的风吹着,他埋在沈寒轻怀里,闭上了眼睛。
少年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过了一会儿,睡在他身旁的男人悄然睁开了眼。
在确认少年已经睡熟之后,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见热度已然降下来,才小心地将薄被拉起,盖过莹白的肩头,再动作轻柔地将人抱过来一些。
直到相触衣袖间再也没有缝隙。
沈寒轻注视着南荼的睡颜,薄唇无声地牵了牵:
……傻兔子。
-
翌日清晨。
殿门处传来了些许细微的动静。
到了该起床的时辰,孟栾早早就在殿外等候着了。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见自家自律的陛下起身的动静。
孟栾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明光殿确实传来了些许奇怪的响动,但却不是从殿内发出的,而是……屋顶?
他下意识擡头看去,只见盛七蹲在屋脊处,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欲睡,快要原地倒下的模样。
“盛七?!”孟栾惊讶道,“你怎么跑到房顶上去了?”
“嗐,别提了。”盛七搓了搓脸,“半夜被陛下赶出来了。”
孟栾闻言愣了愣,“赶出来了?为何?”
盛七沉默片刻,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
孟栾果然就懂了。
并在这时回忆起昨夜他和明光殿的宫人们累死累活,从库房里搬来根本没人用的软榻的事儿了。
宫里除了沈寒轻,也就只有太后和年纪尚小的燕王,年纪更小的楚王,还有几位太妃这几个正经的主子了。
除了隔三差五来串门的燕王之外,其余的主子都是各管各的,比先帝那会儿的人少多了。
宫中库房里存放了许多家具,也很少被拿出来使用。
按理来说,这些家具都不可能会有次品,不然都够负责的工匠喝一壶了,但沈寒轻于昨日,却是特意吩咐孟栾,让他去搞点小动作出来。
例如……往铺在软榻的被褥里,塞点不太舒服的稻谷壳子,替换掉柔软的棉花内芯。
孟栾不明所以,但他从来不会多问,就是宫里并没有稻谷壳子。
他和宫人们忙活了好一阵,才想办法弄来了一大麻袋,将两层被褥里的东西都偷梁换柱了。
忙得他回到住所睡下之时,手都是酸的,起来的时候哈欠连天,到了明光殿外才勉强止住。
一时间也忘记了南荼留宿宫中的事儿。
……怪不得盛七被赶出来了,原来是因为南大人在里面。
有些东西,看不得,看不得呐~
孟栾“啧啧”两声,眼观鼻、鼻观心地在明光殿外站好了。
他又等上了一会儿,才听到殿内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忙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