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他清冷的眉骨都带着笑意,像是要融化冬雪:“在我心里,苼苼是个极好的小娘子。”
在这一刻,她实在没办法拒绝他。
终于做出了拖鞋。
徐苼想到今生可能无缘在与池景州相见,她越发的难受了:“其实,我不让你叫我的名字,那是因为我会误会。”
像那个人是么?玄思墨微微偏了头:“我不介意。”
“谢谢。”
她真的很感谢他。
“或许,你还可以和我说说,你们之间的故事。”玄思墨坦言。
“好。”
外头的风雨停了,她还没有说完。
玄思墨揉了揉眉心,有些困倦,可还是开口回她的话:“你为了保全他名声,嫁给别人。这事听起来不太聪明。”
这已经是比较委婉的说法。
按照如今想来,那时候的确是挺蠢的。
徐苼说起回忆就有些没完没了,都忘记了玄思墨是个病人。她赶紧捂上嘴:“我是不是啰嗦的很?烦到你了罢。”
“我觉得很有趣。”
玄思墨的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烦,他很乐意和她说些话。
经过两天的相处,玄思墨可以察觉到她对他减少了敌意。苼苼是个很爱干净的小娘子,每一次采完药回来,她都会烧热水给自己擦身子。
茅草屋是先前猎户打猎时居住的,门没法上锁。
她想的比较单纯,总觉得玄思墨的眼睛是看不见,自己也不必防着他。
玄思墨是什么都看不见,房子小,他就很难避免不去听。
深山之中并没有浴桶,她便只能拿勺子浇着后背。门不知不觉间就被风吹开了,水声从里头传出去,淅淅沥沥。
她洗的很认真。
那边,玄思墨有些惊慌,坐了起来。左手死死的攥住,好像这样就可以忍耐那些烦人的水声。
这山里到处都是虫子,掀开衣袖,就看见了虫子叮咬出一个红色的包。
等冲完了热水,还觉得痒得不行。
徐苼想起玄思墨会些医术,定然也就知道怎么治疗这些虫子叮咬后的症状。开了门,去隔壁找他:“我今日在山上被虫咬到了,肌肤上起了好大的红包。”
门一开,就有热气扑上了玄思墨的脸,还有那小娘子身上带有独特的体香。
淡淡的,很勾人。
“红包是什么样儿的症状?”他轻声问道。
“好大一块。”她说着,便把手腕递过去:“我描述不上来,要不你帮我把把脉?”
男女之间这是很不合适的。玄思墨都能感受到小娘子身上的水汽,好像有看不见的笼子,将他困在其中。他说:“苼苼,我看不见。你得再过来一些。”
“那你等会儿。”徐苼弯下腰:“我把鞋子脱了。”
房内只有一张床,为了让他养伤,她都是把床让给他的。
要近一些,自然便要在床榻上。这样的发展,都是出乎了玄思墨的意料。他自来以为能把情绪藏的很好,可是正当人近了,却有些不知所措。
“将军。”徐苼并未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她把手递过去:“你帮我看看。”
他是在帮人治病,并不是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把那些念头收起来,玄思墨坦荡的把指腹搭上她的脉搏:“苼苼,依着脉象来看,并不是什么毒虫。”
“可是我会忍不住想去挠,出了些许血丝。会不会留下疤?”
他的眼睛看不见,只能凭着触觉。
徐苼有些着急:“小娘子若是留下疤,会很难看的。”
“昨日采了一些绿色的薄荷叶,你去捣碎,再拿来给我。”
玄思墨听着脚步声走远,又走了回来。
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将军,捣碎的薄荷叶有一股清凉的香气。”徐苼说。
“你为何总喜欢叫我将军?”玄思墨把药平平整整的铺在小娘子的肌肤上。他隔着一道白纱,去看她。
“大概,这显得我比较尊敬你。”
而且,徐苼真的是发自内心这么想。
“早在我救下你之前,就有听说过不少南国将军的故事。将军爱民如子,不想让百姓饱受战争的苦楚,才不顾自己的安危亲自闯进北地的军营。”
小娘子的肌肤柔软,薄荷叶的药香在两人之间散开。
玄思墨摘下敷在眼上的白纱,他摸索着,将其扎到徐苼的手腕上:“是么?”
“自然是的。”
徐苼刚冲完澡,自然穿得就少些。在他所触及到的地方,她的头发丝,就落在他的胸口。
“将军,你是个英雄。”
玄思墨的气息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