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或许是为了讨徐苼高兴,帮腔作势:“什么兰夫人啊?你这奴婢懂事不懂事。”
那女使被骂了,显得很惊慌无助的看向兰昭明。而后,又很快的别过脸去。
兰昭明倒是见不得这女使受委屈,对徐苼道:“怎么回事啊?游戏罢了。你对一个女使发什么火?”
那女使听了他的话,越发的委屈,眼泪珠子绷不住的往下掉。
“别哭!”徐苼擡手,对着那女使说道:“禁中想来是规矩多,官家赏罚严明。本来是一点事都没有,可你这一旦哭了,保不准这漂亮的眼珠子就要被挖出来,以儆效尤。”
她的话一说完,那女使吓得脸色苍白,跪到兰昭明跟前:“兰相公!求求你让夫人发发善心!”
“你放心,她只是吓唬你的。”
“我知,兰相公的心上人定然是菩萨一样的人儿,不会如此歹毒。”
两人你来我往的,倒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上了话。
生怕外人不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
徐苼的面容极其的淡漠,“想来,在宫里就是这一位女使照顾的主公了。”
“你可别小瞧了人。”兰照明道:“刘娘子在我心中却是个极好的人。”
“怎么个好法?牵扯不清,被几滴眼泪哄个是非不分?”徐苼侧歪着头打量着这位她明面是的夫君,想当初,他也不是句句不离自己。
还是说,这男人的嘴,就像那善变的天气一般?
兰昭明苦涩:“我没有这样的意思,你真是误会了。”
误会?
徐苼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这兰昭明安抚好刘女使,才忽然想起她在身畔。
她都替他尴尬之极。
“我只知道你为了这么个女使,已经不将我正房娘子放在眼里。”她冷淡的说:“你半分颜面也不给,对我颐指气使起来。”
当这么多人的面儿,兰昭明真觉得下不来台,他磕磕巴巴对着她说道:“我和这刘女使的事情却不是你想的那样、等回了府,再和你说。”
徐苼甩开他的手。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既要纳妾,我绝不拦你。”
那女士听完徐苼的话,目光灼灼的看着兰昭明。
“那什么妾室?”兰昭明他压低声音,说:“你真要把场面闹成这样?你让刘女使以后在宫里如何做人!”
“当真是怜香惜玉。”徐苼笑着说。
“徐苼,你吃的哪门子的醋,我都说了,我们真的没什么!”兰昭明眼神里却心虚的很,不肯直视她的眼睛。
她一直都秉承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兰昭明多一个侍妾,她又有什么打紧的。
倒是本该是不发一言的女使,却忽然说:“奴婢良家女,绝不他人妾室。”
那就是要让她让正经娘子的位置,下堂去么。
这刘女使打错了算盘,只有她徐苼为难别人,她休想拿捏住自己。
“我是懂了,原来兰相公不情不愿却是这么来的。”她偏了头,打量起两人来,“兰昭明,你可真没什么意思。”
随之,徐苼就从场子里走出来,到了外头的花园里赏赏花草。
禁中很大,不会一会儿,她就迷了路。
“徐娘子,好雅兴。”
池景州那低沉熟悉的声音出现,徐苼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指尖。
她对他的心思,现在是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是爱他的罢,见不到他人,会想要靠近他一些:“妾,给官家请安。”
池景州再看到徐苼那低眉顺目的样子,他就止不住的生气。
“不用你跪。”他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池景州挽着她的胳膊,这自小看着长大的小表妹已经出落的十分明艳。那唇上勾画着胭脂,是比牡丹花瓣还要优雅三分,想让他一亲芳泽。
“你怎么一个人在外头?可是里头的春日宴,不有趣?”
新帝低下头,去凝视着徐苼,这是只对她一人的偏爱。
“我不会玩游戏,怕扫了他们的兴致。”
“浑说。”池景州不想在这个没意义的话题上继续下去,“起来罢,你膝盖不好。”
他如何会知道的?
惊讶了几瞬,想起那日在春梦里的事,她跪在床榻上,膝盖上都嗑出了青色的印记。
那日是春梦,还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
又或许,他是故意躲着自己的。她凄然道:“多谢官家。”
“你我之间,说这这个谢字,倒是生份了。”池景州尽量态度自然的说话,仿佛对她的身世一切都知道。
她慢慢的擡起头来,见到他那双眼睛的时候,眉眼狭长,却满是情意。而且在她的脖颈深处,有一道女人留下的指甲划痕。
徐苼瞠目结舌:“真的是你?”
就像是突破重重迷雾,她一切都明白了!不是春梦!
春日宴上,徐苼被拉拉拽着手腕,一路踉踉跄跄进了内殿。兔儿灯在头顶明明灭灭,她盯着那一抹赭红的方心曲领,低声开了口。
“官家,坤宁殿乃未来皇后所居,这不合礼数。”
新皇掩去眼底的晦暗血腥,耐心地哄着从小就满腹算计的小娘子:“苼苼,嫁给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