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莲花楼相聚
◎方才两人的姿势……太子和她!◎
孤淮凛垂下眸,深邃的桃花眸凝着她,其中流转的沉稳令她松了几口气。
“走吧,公子。”
这时,一寻常装扮的男子走到了两人跟前,拱手行了个礼:“大人,我家主子已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孤淮凛握紧少女的柔夷跟了上去。
越过木阶甬道,堂内觥筹交错之音越来越小,及至最里的一间房,男子毕恭毕敬轻叩几声门扉,随即推开了门,“有请。”
两人方落进去,男子便将门扉吱呀一声阖上。
室内明丽的灯光艳艳,清清楚楚的映彻在宽敞典雅的雅间之内。
擡眼望去,便是那极度惹眼,身着一席暗紫长袍玉身坐于八宝桌前的男子。
男子仪态非凡,鬼斧神工般俊美的面也是绝滟,而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是,他的怀里似正抱坐着一个女子!
在门推开的瞬间,那女子便猛得挣了出来,略有些赧意坐在他的身侧。
当瞧见这女子的正面时,柳依依这才认出,这倾城绰约的美人便是她寻了多时的小白!
方才两人的姿势……太子和她!
柳依依震惊在原地,原来,背后护着她,又囚困着她的人便是当朝太子!
而自己那日在衣柜里听到的旖旎之音,也是……
柳依依微有些赧意,咬了咬唇,偏过身看孤淮凛时,却见他面上无任何起伏,那双眸也是一贯的清冷。
看来公子早已猜出今日太子之所以特意要带上自己的缘由,实则是小白要见她。
两位少女视线相迎的瞬间,即有千波流转。
柳依依似懂得了这般美好又纤弱的女子在太子那般心思深沉之人的庇佑和囚困下的无奈和感慨。
她不敢似之前一般旁若无阻的冲上去拉她,因为她能感觉到而今的太子一脸的防备和警戒的死死握着小白的柔夷,而掠向自己的视线甚至带着几分敌视。
“小白……”
柳依依唤了一声身着紫衫的绝丽女子。随即跟着自家公子朝那暗紫长袍的男子行了个礼,“拜见太子殿下。”
白苓瞧见人正欲上前几步,却是撼不得半分。
“阿楹……”白苓捏了捏男子燥热的手心,瞧着少女盈盈眸里流转着的期盼和殷切,叶扶楹眉眼微蹙,终是放开了手。
这房间就这么大,布置如此周密,她能逃到哪里去?
“小白,你离开了别院之后,去哪儿了?我曾去找过你。”
白苓欲言又止,“此时说来话长,今日相见,实则是有一要事的。”
说罢,白苓转过身望向那端坐的俊拔的男子,叶扶楹立了起来,将眸光落在了对面清隽男子身上,微微颔首,“孤大人,有失远迎。”
说罢,擡了擡手,笑道:“菜与美酒都已备好,孤大人不妨坐下说话。”
孤淮凛微微勾唇,缓缓道:“明人不说暗话,太子今日相邀,可是为了一发簪?”
男子话音刚落,柳依依擡手将一花丝镶绣繁美的簪子自袖中掏出,将其递给面前的女子,“小白,这发簪是我和公子在那处别院中捡拾而来的,它的主人……”
白苓接过后,放在手上细细摩挲几番,说着:“先坐下说吧,此事说来话长。”
几人相继入座,柳依依问道:“那发簪可是旁人所物?”
白苓点了点头,“不错,你既已如此问,想来已知道些其中渊源了。这簪子是对我有恩的离妃娘娘的。”
“离妃娘娘?可是长得绝世清丽,姿若天仙的一女子?”
“不错,离妃娘娘名唤林清离,不仅长得姿容天貌,更是菩萨心肠,若不是她,想必我早已死了,”说到此,白苓眼眸氤上了些许水雾,“当年,是宫中的她收留了我……可后来,她死了。”
“死得、死得很惨。”
白苓有些哽咽,珍珠般的泪滴顺着皎丽的面颊滑落,叶扶楹将人抱进了怀里,哄着,“苓儿,别哭。”
柳依依与孤淮凛相视一眼,此情此景,怎与公子安慰她时如此相似。
孤淮凛擡起眸,又问:“不知姑娘可认识费渡?”
白苓正欲答话之际,叶扶楹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别急。
男子道:“孤大人所说可是而今诡市真正的“诡”大人?孤曾一直在寻找此人,阴差阳错,顺着曾经江鎏假扮的他,倒真的在诡市寻到了他的踪迹。”
孤淮凛微微挑眉,“太子为何也在寻他?”
叶扶楹微有些迟疑,启唇道:“孤大人,今日是为求得合作,这才特邀于此一聚,若是大人爽快答应,孤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男子勾起一抹晦暗不明的笑意,道:“不知孤大人可答应?”
“此女子事关朝堂重臣身死真相,在下猜测,太子殿下也是察觉了费渡一系列诡异举止才会想一探究,查个清楚。”
“孤大人当真聪明,”叶扶楹赞道,狭长的眸眯了眯,继续道:“不错,孤的人也在诡市石洞深处发现了石壁上离妃娘娘的人骨之画,不仅是人骨,还有诡市大门之上以人/皮制成的灯笼,如此种种,皆为那费渡所为。只可惜,他逃了。”
“这费渡口称离妃娘娘乃是他的师妹,而在昨日,在下去探了探身死官员的墓xue,尸身早已不翼而飞,那棺乃为空棺。”
他本有所怀疑石壁之上的尸骨便是所死官员的,一去查探,竟当真处处不翼而飞,近来所死的魏继和王泰尸首也被盗走了。
叶扶楹挑眉说:“孤大人是猜测,那石壁之上的人骨便为是……”
“不错,”孤淮凛微微点头,缓缓道:“在下层无意撞见过费渡与江鎏交易,费渡予以他一小瓶,若是没猜错,内里应为血斛炼制的毒物,而江鎏给予费渡的纸条,只剩下一个字。”
孤淮凛将那余留“魏”字的残片递出,叶扶楹举在手上反复看了看,“孤大人是觉得费渡费尽心机助江鎏杀人之后,再偷出尸骨嵌于石壁之上,一切都是因为离妃娘娘?”
“太子英明。”孤淮凛温润一笑,又道:“孤某翻过近年来的卷宗,几位身死的大臣其中有的与西南之境有着关联,在下想不明白,费渡为何要杀他们?”
见男子蹙着剑眉不说话,孤淮凛擡起手斟了一杯酒,修长的指撚着推至太子面前,道:“太子殿下,而今还请太子全盘托出。”
凝着眼前男子的清俊之颜,叶扶楹举起杯盏,抿了一口,沉沉道:“那费渡……许是为了寻仇。”
“竟当真是为了寻仇?”
孤淮凛眯了眯眼,曾在石洞之时,他便怀疑过费渡如此执念的嵌刻人骨之画,更将那女子还原的惟妙惟肖,沈忱带出的册子里也撰写了他与林清离的种种经历,其中爱慕溢于言表。
究竟是因何仇恨,苦心培育血斛,炼制毒药再费劲思想毒害之后将尸首运出嵌刻,其中种种,若非有着入骨之爱恨,怎能做到如此境地?
“那太子是否可知当年离妃娘娘身死的真相?”
男子清冽的嗓音落下,激起层层波漾,白苓睁着一双眼紧紧盯着叶扶楹,等待他说出自己等了许多年的答案。
离妃死了多年,她道她死于非命,也知她死得很惨,可她从未见过她的尸首。
这么多年,她仍记得那日,离妃娘娘将她藏在皇宫深处,让她别出来,可她等了一天,便只等到前来找她的叶扶楹,之后,她宫里的东西也是消失殆尽,便是贴身侍奉的嬷嬷也无端失踪,所有人对她都闭口不谈,仿从未出现过此人一般。
叶扶楹将她带走也藏于深宫之中,无人知晓她的存在,也再无人知晓她曾受庇佑于离妃膝下。
时至近些年,她才知道离妃是死了,死状惨烈,不忍睹目的惨烈,她知道叶扶楹一定知道,可无论她如何哀求,他也不愿告诉她。
”阿楹,你告诉我吧……”白苓紧咬着嘴唇,戚戚道。
叶扶楹叹了口气,“苓儿,我瞒了你多年,你当真想知道?”
“我想,求你了阿楹。”
男子擡起指腹拭掉了少女眼角氤氲的泪珠,闭上了眼,道:“苓儿,你不会想知道的。”
孤淮凛眸光自两人身上移过,许是猜到了什么,问道:“离妃之死,可是和费渡杀的几个男子有关?”
叶扶楹微一怔愣,点了点头,“不错,孤大人当真机智逸群。”
男子深吐了口气,“她是自尽而亡的。”
“自尽?阿楹你是不是在骗我?娘娘她怎会自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