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真……”
青面擡眸看了一眼,道:“看着江少卿就这般死去?”
“要让江桀死,是上头那位的意思。”
萧策眯了眯眼,“他知道的太多了,如今沦为弃子,若是不死,那位怎可高枕无忧?”
细雨有朦胧,萧策伸出手接住了几缕丝丝细雨,道:“宫门深入渊海,你我,都只不过是这场棋局中的棋子罢了。”
为了坐上这个位置,更是与那万乘之君合谋弑了亲父,这些年间,受权势所诱,“肃清”了朝野多少臣子,他手上沾的血,他自己都已洗不清。
“王爷深谋远虑,怎会是他人棋子?”
“哼,”萧策睨了一眼身旁垂首敛目的亲卫,“依你之见,上头那位有一天会想除了本王吗?”
青面唯一怔愣,随即道:“王爷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不会看不见。”
就在他说完后,身着一席锦袍玄衣的男子却是未在言语。
雨越下越大,男子低沉的嗓音却在雨幕中清晰的传入耳迹,“安排下去吧,一个新身份倒也不错。”
青面颔首应是,主子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江桀形式所逼虽已保不住,可江少卿,王爷是有办法的。
“对了,登月楼也无用武之地了,将咱们的人都撤了吧,”萧策顿了顿,又道:“让赵颖速来见我。”
她那身份是该派上用场了。
……
兰台。
夜幕幽深,滚滚雷声带着飓风暴雨摇坠,高大的树丛被一条条晶莹剔透的水帘拍打发出沙沙的脆响,盛开着的娇嫩花儿早已不堪其重,东倒西歪四处凋零。
柳依依提着有些溅湿的衣裙步步跨上了台阶。
“柳姑娘,你劝劝公子吧,都已至子时了公子还未出来,也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少女眉心微蹙,“公子他晚膳也未用?”
自大理寺回来后,男子便让她回房歇息,她自知最近公子繁忙便很是听话的连用膳也未打扰。
直在青云居等到子时,他也未回来,反倒是等来了他身边跟了多年的亲卫。
沈忱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红木莲纹都盛盘递交至少女手上,“有劳你了!”
说罢,还贴心的让开了路,“进去吧。”
少女及至门前,犹豫了些许,最终还是放下了要敲门的手。
轻轻的推开房门,目之所及的是那大开的窗扉,如珠帘般的雨幕坠入室内的地板上,隐隐的雷声阵阵滚着,一道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天空。
狂风大作,案几上置着的无数纸张纷纷扬起,似碎碎雪花惊散般零落纷飞。
而那清俊的男子背立在这狂风暴雨中,像主宰万物的神一般疏离遥远。
偌大的房间只留了几盏笼沙灯,暖白的灯光将清雅的书房映彻的清清楚楚。
“不是说了不准任何人入内吗?”
少女方要擡脚而入,便是听闻自偌大紫檀木书架之后传来的清冽嗓音。
“公子……”
不知是被这幽僻室内的冷意还是男子嗓音中的冽气,柳依依被激得打了个寒颤。
孤淮凛听闻这熟悉的娇软嗓音,他微微侧眸,声线不由放柔了些,“依依,你怎么来了?”
柳依依乘着盛盘循着男子的身影行去,岂料男子却是又朝那书架而去。
“公子,已至子时了,你还未用膳,我便来了。”
少女迈着碎步愈是逼近,男子却是愈往里退去。
“依依,我现在不饿,天色已晚,你先回房睡吧。”
男子的嗓音是她从未听过的疲态和挫败,她知道,公子定是想到了他的父亲,孤老太公。
柳依依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盛盘放置在那罗汉榻之上的炕几上。
“吱呀”一声,少女将大开的雕花木窗关上,狂风暴雨霎时被隔绝开外。
纷飞飘转的纸张失了风的鼓舞,翩翩然落了一地,柳依依连忙将其一张张捡拾起来。
不经意间,之上颜筋柳骨字体豪纵勾画的墨迹映入眼帘,其中字样虽有的受了雨渍,有些晕染看来,但其中加粗的“魏”、“王”几个关键字仍能看得清楚。
这当是公子为这几次案几做的无数设想。
“公子?”
少女转过身来,四处看了看却是已无男子的身影。
可她知道,他还在书房之内。
柳依依抿了抿唇,刻意压低了脚步声走向那置着的几座书架。
果然,再那其中,她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在男子注意到她正欲再次躲开时,少女情急之下竟是从后抱了上去。
“依依,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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