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轻笼上寒凉的风,柳依依正思绪飘转之际,却听到从身后墙内传出的一阵噼里啪啦之音,似有人砸了万般物件儿的破碎之音。
柳依依擡眼去瞧孤淮凛,再那一瞬间,男人迅疾掩住了眸里的滚烫和汹涌,再对视时已是波澜不惊的深邃。
两人噤住了声,只闻见隐隐自那墙体里传来闷哼和愤慨的抽搭之音,“诡大人,去死吧!”
孤淮凛面上的暗沉和旖旎早已烟消云散,他眸色一暗,道:“进去看看。”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少女粉颊上,让她浑身止不住一抖双腿发软,再次回过神来之际,孤淮凛已环着她翻进了这处民宅。
诡市内的屋宅与外面的有很大区别,不禁有些暗森不说,内里更是透露着诡异,幽黄的纱灯发出低迷的光晕,前方的屋内那声声抽泣清晰得传入两人耳迹。
可这偌大的宅院内除了那女子的几声低泣和谩骂外,再无一丝响动,这屋内只有她一人,而这处宅院……
孤淮凛鹰眸一扫,发觉门口尽是人影,有人在外守着,是为了防止这女人逃跑。
两人对视一眼,朝那亮着昏黄灯光的房间走去。
门轻微开了又阖,发出轻微的碎响,两人快速闪进房间,在屋内女子惊声叫出的那一刹,孤淮凛以迅雷之势,将指尖石子抛出,闷哼一声砸在女子的胸前,女子痛得惊叫,可却是发不出一声。
柳依依连忙上前,借着这昏黄的纱灯,她看清了那坐在床榻之上的景致,一席火红衣裳的女子画着精致的妆容手脚被绑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腿在胡乱蹬着。
少女看得清晰,在她脚边,是噼里啪啦散了一地碎了一摊的红烛,瓷碗……
再走近几分,柳依依辩出这女子便是那日看见花轿内满眼是泪的新娘!
原来她被关在了这儿!
而那女子也是认出了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当时正是祭神仪式,也是她被绑着送去嫁给诡大人的“大喜日子”。
当时她正悲痛之时,却无意瞥见鲜活娇美的少女,而在少女身边的男子也是俊美无比,两人和诡市里的所有都不一致,她立即推测出,两人并不属于这里。
果不其然,两人很快被那些魔怔的信徒追杀,那本该祭神的日子得以打乱,而她便被关在这里等待三日后的再次仪式。
柳依依瞧着女子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她知道她是有话要说,少女转过头去唤孤淮凛,“公子。”
面色清俊的男人倒是没说话,只是微微俯身捡起了地上的红烛,动作优雅行云流水,而后在那女子的胸前一点。
“啊——”顿时,女子哑xue得以解开之际,下意识一声痛呼,趁女子嗓音落下来之前,柳依依连忙握住了女子的嘴。
“你别叫,外面全是人。”
女子瞪着圆眸点了几下头,见女子配合,柳依依这才放下了手。
“你怎么关这儿来了?”柳依依顿了一下,继续问道:“祭神仪式后你一直被关在这儿?”
那女子连忙点头,哭诉道:“你们一定要救我出去!我不想嫁给诡大人!”
说罢,女子又哭出了声,柳依依皱着眉安抚道:“你别哭,你好好跟我们说说情况。”
幽静的宅院没有一点声音,唯有那室内时不时传来的几声女子痛苦的低泣,外面身着黑衣守着的白色面具侍卫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直至屋内烛火燃尽最后一丝身躯,女子总算讲完所有的一切,柳依依紧蹙着眉,果然这女子和王嫣然一般都是被强硬塞上花轿的,那诡大人会在每月正中求娶一位新娘,说是求娶,实则是强掳至底下石洞沦为取血的器皿。
只是和王嫣然不同的是,这女子那日的仪式被打断,因此没被成功带往石洞。
柳依依陷入沉思,可既然打断了,再带入石洞也是一样的,为何偏生要再渡一次那仪式呢?莫不是那仪式上还有最后一步未完成?
正思肘间,却闻孤淮凛清冷的嗓音传出,“你可知祭神仪式的步骤?”
听闻,柳依依不禁莞尔,果然自家公子又和她想到一处了。
女子思索几分,摇了摇头,她只知道以往嫁过去的女子都消失了,恍若世上再无此人,她不要这样的结局!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女子又滚下了热泪,竟重重磕了下去。
柳依依眼皮一跳,如此大礼,她连忙将人扶起来,“我们会救你的。”
安慰几句,女子总算稳住了神,室内恢复了寂静,久久,只闻清俊的男子轻声道:“依依,你留在此处,我出去看看。”
此处透露着诡异,他出去探探情况。
说罢,男人就要转身离去之际,却见自己的臂被人紧紧攥住。
男人回首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少女那双氤氲着浓浓不舍和不安的秋眸。
柳依依不能出言阻止,她怕被外面守着的人听到,由此她便只能拉住男人的手。
少女敛下眸,将手慢慢滑至男人上好丝质制成的景绣袖袍上,轻轻勾了勾,“公子,你一定要小心。”
“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