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这孩子生下来,指不定有多少人要嘲讽苏云烟,甚至还会给苏云烟背个善妒的罪名。老嫂子伺候小叔子,这事怎么瞧都甚为可笑。
但苏云烟的脸上却始终不见愠色,梁炽吩咐什么她便做什么,她心里只念叨着小沅的病赶紧好起来。
趁着不忙,苏云烟便赶紧去二房将小沅接了回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又叫许姑将秦越接进侯府,给小沅做伴读。
一大一小两个人一道伏案读书,苏云烟看着心里也畅快许多。
梁舒坐在一侧,一边赏窗外荷塘,一边吃刚从井里捞上来的西瓜:“你说,这次苏迎儿怎么一点也不生气?绿纾小娘有孕在身,她应该比谁都气啊!依照她的性格,不砸个几千两的东西,气都消不下去一半。这次连个茶盏都没摔,还和绿纾小娘好得一个人似的。”
苏云烟剥着新鲜的莲子准备给小沅煮粥:“外人越是看我的笑话,她越是高兴,无论给我添堵的人是谁,她都会喜欢。”
“今年暑热难挨,只你这一处院子凉快。”梁舒啃着西瓜摆着罗扇,神色开始变得紧张:“昨日,我见人擡了整整一桶冰进了平青院!我的天爷哦,都说今年暑热难挨,冰根本存不住,分给咱们侯府的本就少之又少,分到我手上的就更少了!害得我日日用井水浸泡玉璧作凭几,这才凉快些。”
苏云烟朝下瞥了一眼,见到小沅正眼巴巴的看着梁舒,似乎在揣测两人在说些什么,便将剩下的半盘西瓜递给了秦越:“带小姐到荷塘里抓鱼去吧。”
梁越赶紧将笔放在了笔架上,起身朝苏云烟与梁舒拱手:“是。”
紧跟着苏云烟又嘱咐:“只在池塘边上的沙堆前踩踩水罢了,别走到
“母亲放心!小沅不会下去的!”
见两个孩子走远,苏云烟才安心说话:“这几日公爹心思尽在平青院,旁人说一句不好都不行,在外面,你也别论起这些是非了。”
“别说大嫂你了,到了外边,我都觉着擡不起头来。裕王府永嘉郡主纳征,没见我都没敢去吗?我生怕人家问我,诶?你们家是不是要添喜事了?哼!”说着梁舒翻了翻白眼:“大嫂你说这事是从哪里传出去的?”
苏云烟佯装不懂,生吃了颗莲子问道:“哪啊?”
“那苏迎儿呗!之前就她和三姑母走得近!谁知道你受冤的时候,是不是有她从中作梗?!她身边的丫鬟,一次次出去采买,指不定都在外面说了什么。苏家二嫂说得对,她就是个祸害!”
梁舒说得义愤填膺,激动地不要上的银流苏都跟着一晃一晃的,仿佛她也是被苏迎儿欺负到大的。
苏云烟依旧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岔开话问道:“都纳征了,看来梅家与裕王府好事将近了?”
“我听舅母的意思,好像是这几个月便要迎永嘉郡主过门。”
“还真是利索。”
“六嫂回来,特意来给我讲裕王府的场面,听说太后娘娘也到场了,放眼整个雍京,也就只有永嘉郡主能有这份殊荣……”
梁舒兴致勃勃的说起裕王府的场面,苏云烟的耳朵却已听不到一句完整的话了,她看向外面下水抓鱼的两个孩子,心已经飘去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