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迎儿噙着泪花,小心翼翼的抓着梁炽的衣角:“苏云烟杀了我娘,我都不计较了。谁叫我母亲一开始便是错的?想来我也是罪该万死!不配得到侯爷的青睐,实在叫侯爷为难,我还是离开吧……总不能叫侯爷父子不合的!”
“你就在侯府待着,哪也不去。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只要你不同云烟计较,往后的日子,各过各的便罢。好了,不哭了。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苏迎儿被梁炽哄着,当即听话的收住了泪水。
另一边梁冀回到院子里,抽出玄铁大刀便要将养了五六年的槐树砍断,见到站在身边的苏云烟,转手便将刀扔在了地上,恶狠狠的啐了一口:“万没想到会这样的脏!”
梁冀坐在石墩上寻思片刻,转身又冲向主院去找父亲,苏云烟拉住梁冀:“你要去找公爹?说什么呢?”
“我去告诉他,以后咱们分府别住!万不能看着他们给我找晦气!”
听到这里,苏云烟意识到梁冀已经被自己的父亲气昏了头,便拉着他的手回到屋里去。她一言不发的开始煮茶,好像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
然梁冀心里清楚,苏云烟比侯府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想杀了苏迎儿。
“你不生气?”
“当然气了。”苏云烟笑着回答:“我也着实是吓了一跳。不过,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要冷静。这时候,苏迎儿定巴不得你们父子不合呢。她这一出现便是奔着公爹来,显然是不想让我过舒坦日子。刚一开始便气到不行,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和她斗呢?”
这一番话提醒了梁冀,越寻思越觉得不对劲,转而看向苏云烟:“说不定,母亲还未咽气的时候她便已经将算盘珠子打到了父亲身上,由着父亲给人藏起来,也不怪咱们找不到。”
苏云烟神色淡然,于后宅之中,她比梁冀更像是个运筹帷幄的主将,她将茶盏平放在眼前,且还能笑着打趣:“女人韶华易逝,不会年轻一辈子,但公爹的身边,一辈子都有年轻的女人。这倒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微风吹进窗口,不燥,刚好。
见到苏云烟稳稳的坐在那里,梁冀的心情也平缓了许多。苏云烟知道,只要自己稳着,苏迎儿会忍不住先一步找到自己。
果不其然,第二日晌午,苏云烟便在后院撞上了春光满面的苏迎儿,苏云烟避之不及转身便要走,苏迎儿却快着两步冲到苏云烟的面前:“三姐!怎么见了我便要走啊?!”
无奈之下,苏云烟只能停住脚步,回眼看向她。苏迎儿弯起眼睛笑着:“许久未见,三姐的日子真是过得愈发滋润了。我瞧着侯府上下,对你毕恭毕敬,侯爷膝下几个儿子皆对你无有不从的。厉害啊?”
“照比你还是差了许多。”
“我阿娘是怎么死的?”苏迎儿站在对面,与其说是质问,更像是在宣战。
苏云烟冷笑着回答:“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