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曦年不作声,梁冀又轻咽了口茶:“我今日来是给云烟瞧病的,不是来舞剑给你看的,更不是来受你含沙射影的。若有冤情,还请李大人上报皇城司,或请圣上做主。”
说完梁冀冷笑看着李曦年,却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重重的放下茶盏,吓得李曦年心中直犯嘀咕。
待李曦年反应出自己言语反常的时候,已经无意间将梁冀再一次得罪了。可当他再想要与梁冀示好的时候,梁冀却眯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席面上每每说到他与苏迎儿的婚事,他心中便似打了结一般郁闷。
于李曦年而言,这桩婚事非常尴尬。
他盼着这桩婚事不要再出岔子,因为自己除了苏家已无依仗,可也不想这么快成亲,因为成亲过后自己便该去就任了。
遂这顿饭,李曦年吃得十分不安生。
不顺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人正在席面上推杯换盏时,下人又来禀告苏川:“家主,小公子不知道怎么跑到熙澜院去,更不知道是从哪里弄了个火折子给六小姐的嫁衣点着了。六小姐从祠堂闯出去,正在熙澜院哭呢,奴婢刚出来那会,六小姐都哭晕过去了。”
烧了嫁衣可不是件小事,苏川倒也顾不得苏迎儿正在被关禁闭的事情,赶忙推脱有事,起身离席去了熙澜院。
苏云烟和杨绾也放下酒盏,悄没声的跟在了后面,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那苏澈才四岁多一点,哪里能自己跑进熙澜院去?还精准的找到苏迎儿嫁衣存放的地方?手里还能拿到火折子?
杨绾的心里揣着和苏云烟同样的想法,但她还是觉得,这是苏迎儿的苦肉计。
可当看到苏迎儿的嫁衣时,苏云烟随即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因为那嫁衣同杨绾的嫁衣出自同一家铺子,料子是上层的选品,细节走线,也是该是出自名手。
如此昂贵的嫁衣,苏迎儿不可能豁出来用作自己的苦肉计。
而这一次,也是苏云烟从小到大看苏迎儿哭得最惨的一次!
她抱着自己的嫁衣,身边还站着不知所措嗷嗷乱叫的苏澈,姐弟两个的哭声谁也不让谁。闻声赶来的孙氏赶紧将孩子抱进怀里,小心翼翼的看向徐氏,仿佛是害怕她再将孩子抢走一般。
见到孙氏来了,苏迎儿一把将自己手里的嫁衣举起来甩到孙氏的脸上:“看你的好儿子!你生是要报复我的对吗?!”
看那苍绿配红的嫁衣,哪里是火折子烧个洞那样简单?半片袖子都给烧没了!
孙姨娘当即跪到地上:“迎儿小姐恕罪,这……这不可能是澈儿干的!他还那么小,怎么能从撷兰斋走这么远的路到熙澜院?”
“父亲……”苏迎儿泪眼婆娑的看向苏川:“女儿并不想将这件事告知父亲,但婚期在即,女儿实在是没有办法。”
说完,苏迎儿伸手要将苏澈从孙氏怀里抢出来,孙氏下意识的朝后躲了躲,可还是被人抢去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