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曦年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秦牧除了和梁冀的关系,还是秦妈妈的儿子。这情分,说是兄弟也不为过。
“说起这个……”苏川的身子朝前探了探:“你抓秦牧做什么?”
这个问题更叫李曦年语塞,自己总不能说是照着徐氏母女的意思抓人的吧?
便搪塞着说道:“不是说那人曾杀过人吗……我想着该送到官府去……”
“你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苏川连连摇头:“既然你不愿意说,又何必在我面前挑起事端呢?”
“老师!我并不知道秦牧回来的目的。”李曦年用最快的速度,编造出了个合理的借口:“我只是听说这人犯过杀人的罪,如今回到雍京还跑到了三小姐的铺子做事……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会不会威胁到苏府,亦或是给老师带来麻烦,这才将他绑走问话。哪知道大水冲了龙王庙,竟得罪了梁公子。迎儿和三小姐是至亲骨肉,遂我与梁大公子之间,不该有大的仇怨。”
苏川看着李曦年诚笃的态度,加上了解梁冀的为人,也没有太过动怒,只是告诉李曦年:“就算秦牧杀人,真正罪人也未必是秦牧。他既然能回来,自然有自己的路数,你过多干涉,牵扯出来不该牵扯的东西,就不能事事都怪到旁人的头上。”
苏川想表达的事情很简单:该你管的事情你管好,不该你管的事情你别手欠,手欠之后若发生什么不好,也别逮到谁就要赖上谁。
说到底,苏川还是记挂着秦妈妈的好,但不多。
李曦年探知苏川是这个口风,便也不再说下去,既然事情无法转圜,便无需费力去做无畏的挣扎。
书房里沉寂良久,李曦年终于问了句:“师母还好吗?”
“你师母这人要强,也心疼迎儿。这次也是向圣上求了个恩典,叫你大婚后再去就任。”
听到苏迎儿还是要嫁给自己的,李曦年也算是放下心了,他最是担心这时候苏家突然出尔反尔,不肯将女儿嫁给自己。
他倒是将徐氏看得透彻,徐氏见苏川不愿意再帮助李曦年,确实有了了去这门亲事的意思,但苏川不能,这时候对自己的学生落井下石,那自己成什么东西了?
可那苏迎儿却闹开了,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砸了好一会东西,丫鬟忙忙叨叨的将上好的瓷器送了一批又一批,供苏迎儿泄愤。
徐氏般倚凭几,刚要喝口汤药,便被外面传来怒砸瓷器的声音吓得一抖,气得直接将手上的碗扔到了红木托盘上:“做什么这是?我还没死呢!在这撒的什么泼?!”
身旁服侍的丫鬟赶紧拿着帕子轻怕徐氏的心口,好给徐氏顺顺气:“主母别气,迎儿小姐要受这样大的委屈,撒撒火也是应该的。”
“我就是不明白,我家迎儿怎么就是这个命数?那苏云烟好死不死的,回来就攀上了定北候府,装得个乖巧伶俐,现下里得了老爷喜爱,更是春风得意。我迎儿哪点比他差?怎么就这般不顺当呢?”
“这件事倒未必是件坏事。”
恰好苏迎儿提着帕子冲进屋子里,指着刚才说话的丫鬟大骂:“你再胡说八道仔细我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