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的苏慕果然朝徐氏发难,先是顺着父亲的话痛斥了家中下人一顿,后又修书要给岳阳的外祖家送去,苏川阻拦之下,话口便又扯到了衙门。
苏慕言之凿凿,说家中贼人不捉,难以安定后宅。
徐氏没了法子,回到自己屋里找了早先拿走的东西准备栽赃,谁知秦妈妈这时候跑过来传话:“主母,家主叫主母过去回话。”
简单的一句话,徐氏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想必苏川还是会如同往常一般,害怕孩子们听了不便说的话,先且叫了苏慕回去。
于是,徐氏擦掉脂粉拔下一根翠珠簪花,一绺头发顺下来,开起来可怜又楚楚动人。
见到了苏川,徐氏直接往地上一跪,话也不说只含着一眼秋水。
苏川刚刚起势要骂起来,火就被浇灭了一半,只暗骂一句:“好好的一个家,让你管成了什么样子?!”
“妾身知错,都是妾身放纵下人,才酿成大祸……从前还未发觉,如今三丫头回来了,二公子也继成嫡出,家中怪事便接踵而至……”
“闭嘴吧你!”苏川厉声呵斥:“你还在拉扯云烟和慕儿?!你看看你自己,当初要将慕儿继到你名下你不肯,现如今倒是怨恨起来了?你中易你的女婿,云烟替着瞒下了祸事,上次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云烟也为了家里绝口不提。好好的一桩婚事摆在咱们家眼前,你是生要给毁了不成?!”
“老爷今日……怎么这样呵斥妾身?老爷你是知道的,妾身没有这个意思!那李曦年当初是如何中得状元,其中玄机想必老爷你最是清楚,云烟还能害了苏家家不成?”
徐氏长长的吸了口气,歪歪着身子颜面哭诉起来:“这么些年里对待老爷的孩子们妾身何曾厚此薄彼?只恨妾身出身卑微,也没念过太多的书,不知道要如何说些感恩老爷的话,只得将家中大小事宜都放在自己手头,亲力亲为,为的不就是老爷在外奔忙全无后顾之忧?如今这么多事出来,妾身慌得实在不行……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倒是亲力亲为,照料得苏云烟差点死于荒郊。
而她说的那句‘不曾厚此薄彼’更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神话,只要苏川对这些孩子的吃穿用度用用心,便能发现徐氏给这些孩子的,有多少是实的多少是虚的。
想必为了抢夺李曦年而暗杀苏云烟,并不是徐氏真正的心思,府上一笔笔的烂账要了结在苏云烟身上才是真的。
然苏迎儿未必这样想,她单纯的恨苏云烟拥有的一切,哪怕苏云烟只是拥有一件破烂的袄子,她也会想要问问:苏云烟怎么还有衣服可以穿?
可想而知,苏云烟成婚要从家中带去那么一大笔嫁妆,苏迎儿心中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况且,这本就是母亲准备给自己的。